与孟迟分开后,姜绾在城门边遇见了陈邵君。
他正和另一个男子从马车上下来,看样子刚刚从城外回来,他的同伴正从守门的兵士手里接过令牌,挂回腰间。
“姜姑娘。”
陈邵君上前与她打招呼,姜绾亦点点头。
“姜姑娘何时来了郴州,怎不来找我,也好让我安排接风洗尘,略表心意,答谢救命之情。”
陈邵君说着,看了眼自己的同伴,一把勾着肩膀将人拽了过来,“这是我与你提过的,在郴州的表弟,公冶安。”
被陈邵君扯过来的公冶安见着姜绾,愣怔了一瞬,连忙垂下头抱拳行礼,却没说话。
姜绾嗯了一声,也与公冶安简略行了个礼,就看向陈邵君,“到郴州就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就不麻烦陈公子了。”
她与陈邵君说话的时候,公冶安就老实站在一旁等着。
陈邵君眼神示意公冶安说两句话,无奈他这个表弟呆头一般站着,眼睛看着鼻子,鼻子对着鞋尖,愣是多一个词也不往外蹦。
他摇头无奈,邀请姜绾道:“姜姑娘如今在何处落脚,我们送你一程。”
“若是不赶着回家,峄城里有一处食楼,拿手菜是昌州风味,姜姑娘可否赏脸一起吃顿晚饭,容我答谢一二。”
“我出城,不顺路,不必麻烦。”
“且当时不过是顺手,陈公子不必挂怀。”
姜绾正觉站在路旁跟人说客套话有些不自在,正巧罗勇过来了,便匆匆与陈邵君两人道别,出城门去。
陈邵君看着她和个陌生男子一起出城,又不见孟迟,有些奇怪但也来不及多问。
回头瞥到公冶安还愣头愣脑地站着,叹气推了他一把,“上马车,回去吧。”
一推把公冶安推了个踉跄,身上掉下一个布包来。
公冶安赶紧弯腰去捡,珍惜地拍干净上头的泥尘,又收回怀中。
陈邵君看着这个布包啧了一声,要不是这玩意儿,以公冶家的家世,以及公冶安的品貌,在峄城还不至于落到亲事简单地步,偏他还当个宝贝一样。
“人都到跟前了也不知看一眼,舅舅舅母日日操心你的亲事,果真实属不易。”
“表兄,你说什么。”公冶安抬眸问道。
看他一副糊涂模样,陈邵君摇头,“没什么,走吧,回家。”
陈邵君刚到郴州不久,曾在城里寻小乞丐打听过舅舅舅母给公冶安说亲的那户人家,中间人介绍的人是个小吏,峄城的城门门侯,说是族中有个姑娘品貌双全,可堪相配。
公冶家书香门第,那姑娘一直养在乡下,本来这样的人家是不在公冶家考虑范围之内的,但奈何公冶安自己这幅模样,有人愿意嫁,舅舅舅母都烧高香了。
可惜打听下来只知道这个门侯家中,除了正怀胎的娘子和伺候的丫鬟,没有别的女子,并不见什么远房亲戚来投奔,也就见不着正主。
幸而他曾在姜绾手里见过公冶家的玉佩,她又是昌州人,正好要来郴州投奔亲人,这才大胆猜着一二。
不过方才一番试探,两人似是都没瞧对眼,舅舅舅母这次怕是又要白忙活了。
姜绾独自回到西石村,姜尧出来接的,左看右看不见孟迟,道:“阿姐,孟大哥人呢?”
“他有事暂时留在城中,你怎么出来了,蒋翠屏一个人在家里?”
“哦,那他不回来了啊,我还想着让他看看我练习弓弩的成果呢!”
姜尧有些失望,复又看看村中的路,当真没有孟迟的身影,才道:“阿阮在屋里陪着呢。”
他今日本来照着姜绾说的,在家里守着,正好练习弓弩练习了一整日。
后来还是觉着自己一个男子,守在蒋翠屏房门外不太像样,就托了阿阮进屋去和蒋翠屏聊天,他上外头等着姜绾和孟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