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涌的水浪把孟迟冲到了姜绾身边,一丝血迹从他嘴角渗出,很快又消融在水中。
孟迟刚朝她弯了弯眼睛,一股更大口的血从他嘴中喷涌出来,被水流快速冲散,姜绾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紧向前游去,伸出手将他接住,拽着他往上游。
水面上李长安已经率人登了船,另外四搜敌船已都被姜绾和孟迟凿沉,李长安的人分了两拨,一部分在岸上守着,一部分乘木舟四下追捕逃散的人。
而李长安则在吴林的官船上,焦急地命人放下小船和绳索,要下来搜救他俩。
姜绾拖着孟迟露头,瞅准李长安的位置,先把孟迟扶了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搞成这样了!”
李长安急匆匆来接,在看见孟迟的一刹那,气呼呼的模样立即就收了回去,亲自把孟迟背上,攀着绳索回到了穿上,姜绾也轻松上了船。
在吴林的屋子里,孟迟在床上靠着休息,一身的湿衣裳早有人给他换过,姜绾也领到了一套兵士的衣服,去隔壁无人的屋里换过,才重新回到这里。
甲板上和穿周围都是李长安带来的人,在行善后之事。
江世珍和范一程也来了,一个在给孟迟诊脉,一个在角落里生了药炉煨驱寒的药。
见着她进来,范一程先盛一碗端过来给她,“姜姑娘,你无事吧,快把这个喝了。”
“怎么就无事了,这春天水里还凉着,下去泡了这许久,能没事么!”江世珍收了给孟迟诊脉的手,小心地把他的手放回床上,站起来瞪了一眼吴林,亲自上来拉着姜绾,硬是要给她把脉也过一遍。
“出个城还能遭水寇,吴大人你这运气——”江世珍愤愤不平,就差没翻白眼了,“实乃世间罕见!我在峄城这许多年了,连跟水寇的毛都没见过!”
姜绾另一只手端着范一程递过来的汤药,另一只手叫江世珍扣着诊脉,一句话还没插上,又听江世珍苦口婆心地开始数落她,“姜姑娘,你咋也跟着他们胡闹?这个天气下水去泡着,你还是不是个大夫了?他们不懂,你也不懂?”
“快些,快些,都喝了,一会儿还有。”
“回去叫师傅知道了,不得罚你抄上一百遍《伤寒论》!”
“师兄,姜姑娘又不是师傅徒弟,他只会罚我俩抄呢。”范一程很快又端了另外一碗汤药过来,放在姜绾手边,也瞪了吴林一眼,转回去照顾孟迟去了。
姜绾自己就是大夫,清楚自己的身体,“事急从权,况且上岸后及时驱寒保暖就无碍,不必担心。”她宽慰他俩,但还是十分配合地喝了所有给她的汤药,起身也去看孟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