峄城最大的东风酒楼,二楼的雅间内,孟迟对面坐着孟家二爷孟荣安。
“二叔,今日怎想到把我叫到这里来。”
因着上次姜绾对二叔的猜测,他对面前的孟荣安多了几分戒心,宴是赴了,但没有动桌上的任何一样酒菜。
孟荣安见状,抬抬眉毛,主动把每一样菜都吃了一点,酒也喝了几口,酒杯甚至和孟迟面前的换了过来,才爽朗大笑道:“你这是被星阑那小子吓着了么?”
“连二叔的东西也不敢吃了?放心,我不是他,况且待会儿还有个人要让你见,吃吧、吃吧啊。”
孟荣安说罢,也不再理会孟迟到底吃不吃,自顾自享受起美食来,“这东风酒楼的醉月春当真天下一绝,好喝!”
孟迟见着二叔话说道这份上,也象征性地吃了几样东西,便借口不饿,不再动筷,也没喝酒,“二叔说要见的是何人?现在何处?”
“不急,来了你自然就见着了。”
孟荣安慢慢吃着,自己给自己斟酒,劝不动孟迟也不再管他,“你和星阑的事,我听大哥说起一些,你可给二叔一句实话,你想如何做?”
孟迟定定看着孟荣安,“二叔不是不管族中事么,问这做什么。”
他既想要对付孟星阑,又怎会告诉另一个姓孟之人,二叔来问他这个,他当真背后与人前的样子不同,明面上什么也不管,却暗地里在插手么。
“我不管,就不能知道了么,你们兄弟二人向来是星阑在星象观测上略逊你一筹,若不是他做了手脚,你此刻也不会逗留在郴州峄城,我只是替你可惜。”
“你恐怕不知,你父亲预把慈光寺大师曾断下的佛偈告知族中诸位耆老,断不会容许你和那溪台山主人继续往来,你知咱们观测星象的,最是信这天命之说,扩大了些说,若以你执迷不悟会将孟氏全族拖入深渊来压你,你待如何?”
孟迟心中某处被针刺了一样,他绝不会容许他们如此羞辱姜绾,“这些事与她无关,二叔你究竟想与我说什么。”
“无关么?你自己也知道要与她有关岂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若是为她着想,或许就此打住,如期和轩辕家结亲,才是上策。”
“我看你对那女子用情,她却并不如你这般沉溺其中,你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孟迟定定看着孟荣安,“我的事,不劳二叔费心。”
若没有遇见姜绾,他娶轩辕云舒也不是什么难做到的事,总之是谁都不紧要,师姐比之其他人,尚还算熟悉些,但他在去岁寒冬频死之际,遇上了姜绾。
至此,哪怕她不能觉察回应他的情绪,他也从未后悔过留在她身边。
也没有打算与除了她之外的其他女子共度余生,哪怕他可能在她那里,连个名分都挣不来。
“不用我费心么?呵,你还真是跟以前没什么两样,这可不好,我还以为经此一难,你多少有些长进呢。孟迟,二叔不劝你,不过有时候妥协未必就是软弱,你要学会把握对你最有利的,韬光养晦,才能在机会来临的时候,一击必中。”
孟荣安似是喝多了,面前已经空了三个酒壶,说话间,眼睛也迷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