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皇帝同样正头疼着。
底下跪着安临贺,他不久前在安王府里把安王伤着了。
此时跪伏在地上,正低头请罪。
“起来吧。”
老皇帝听过皇城司和安王府的人各说了一遍安王受伤的过程,让安临贺起身,话锋一转,落在了尉文灵身上,“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安临贺知道皇帝说的是尉文灵,埋头并不敢向上多看,“回禀陛下,是个墨江边上做买卖的生意人。”
“你会为了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女人,刺伤了安王?”皇帝状似不经意地朝安临贺瞥了一眼。
安临贺心头猛跳,却不敢显露出来,更不敢叫皇帝知道他素日里与尉文灵往来别有心思,压着心头惧意,把头伏得更低,道:“回禀陛下,的确是个做买卖的,也是臣的间人,先时陛下嘱咐臣,或可从朝廷外寻些游侠儿或商贾小贩做间人,需要的时候可从其身获得更多民间的情报……”
“一个间人,何至于因她出手伤了安王?”皇帝哼了一声,显然不信。
安临贺背脊发汗,浸透到身上的伤口,疼得出了更多的汗,却一动也没有动,皇帝让他起来了也只板正地跪着。
“伤了安王是臣失手,臣自愿领罚,请陛下责罚。”
“朕问的是,你为何因一个女人伤了安王?”
皇帝再次强调,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显然不信安临贺的说法,安临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瞎编,“回禀陛下,当时在场的不只她一个间人,安王殿下出手要取人性命,臣若是不格开,日后这些人恐不服使唤,且粗鄙之人下手没轻重,臣怕他们惊慌之下反重伤安王殿下。”
宫殿中沉默良久,皇帝终于又哼了一声,语气稍稍和缓了些,“朕——的确吩咐过你办此事,不过你也太不知变通了些,惹得老二在朕面前卖惨令朕头疼。”
“臣有罪。”
“行了,算你出手有轻重,伤得不重。朕已经派了御医去,你晚些出宫,也亲自去一趟,安王那里朕会解了他的禁足,这事便了了,以后行事别这么冲动。”
“你说你追一个营医,怎么会让这些游侠儿一同跟了去,老二那个性子,觉着他们闯入安王府冒犯了,出手也情有可原,你好生安抚着些,日后还有要用人的时候,不可荒废了。”
安临贺俯首跪拜,口中应是,缓缓地舒了口气,若是今日没能圆过去,尉文灵暴露在皇帝面前,他不敢想象后果,哪怕是个不得喜爱的皇子,皇帝也不会容许他因为一个女子,就对安王挥刀相向。
不等安临贺起身,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又躬身进来禀报,“殿下,成将军和宿神医来了。”
皇帝顿觉头疼,揉了揉额角,挥手让安临贺起来退至一旁,“宣。”
成骏雄和宿老一进殿,就跪地不起。
皇帝叹了口气,明知故问,“你二位又是为着什么,不在家里歇着,跑到朕这里来了。”
宿宏毅道:“臣这一生带过许多徒弟,如今半截身子入土了,也就出了这么一个有慧根的,陛下要把人捉了去,臣歇不着。”
成骏雄也道:“臣刚刚解甲归田,营里的孩子就出了事,臣无颜面歇着。”
皇帝气笑了,果然就是为着那个叫姜绾的来的,“朕什么时候捉你的徒弟,你说不让她入太医院,朕也没有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