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深知,紫禁城里撞见这情形的人越来越多,要得深居简出的太子妃屡屡为此奔忙,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只因事关东宫,谁也不敢宣之于口。
此刻听儿子说来,德妃料到早晚会有这一天,可她绝不愿有一日太子的是非被捅出来时,牵扯上自己的孩子。
然而胤禵直言不讳地问母亲:“皇阿玛疼我和十三哥,可我们功课不好淘气时,皇阿玛就会狠狠责罚从不留情,为何对太子犯错,却是不闻不问?”
德妃摇头:“额娘不知道,额娘也不敢说,你遇见的就是太子。”
“额娘不信我?”
“你确实看真切了,和太子说上话,又或是八阿哥亲口告诉你了吗?”
胤禵愣住了,闷了半晌道:“额娘这样劝导我,岂不是要我自欺欺人?”
德妃摸了摸儿子的肩膀,安抚他毛躁的情绪,说道:“你长大了,虽然很残酷,额娘还是要告诉你,长大成人后要学许多的本事,自欺欺人就是其一。”
“那么,皇阿玛也是在自欺欺人吗?”
“那不是自欺欺人,是为江山天下计。”
胤禵摇头:“额娘,我不懂。”
德妃温和地说:“等你懂了的那天,就再也不会来找额娘说这些话,也是额娘的私心,但愿你能懂得晚一些。”
胤禵说:“就算有一天我都懂了,也会常常来和额娘说这些话,您不嫌儿子烦就好。”
德妃笑道:“成啊,额娘永远都愿意听你们说心
事,好了,早些睡吧。”
胤禵没再追问纠缠,照顾儿子入寝后,德妃才离开。
屋外夜风拂面,已有深秋的凉意,不知皇帝今日行进至何处,中秋那晚,又不知会在哪里共赏明月,待圣驾回銮,京城就该下雪了吧。
“娘娘,夜里凉,您回寝殿去吧。”
“明日不必准备我的早膳,我去阿哥所和苏麻喇嬷嬷一起用。”
“是。”
之后一夜相安,隔天宫内同样安宁平静,转眼便是中秋了。
万里无云的大晴天,毓溪一早就带着孩子们进宫,将念佟和弘晖交给五妹妹、七妹妹领着,她随额娘一起见几位来请安问候的宗亲女眷。
夜里只是内宫的家宴,女眷们也不敢强留,皆是喝了茶稍坐片刻,就照规矩退宫了。
毓溪落落大方,帮着额娘送客迎客,此刻送走一波人,因不见妹妹和孩子们的身影,便问门前值守的小太监,公主去哪儿了。
小太监只知五公主和七公主领着小阿哥和格格出门去了,朝南边方向走,要往哪里去,他并不知道。
回到额娘跟前,正巧额娘也在问,便立时派人去寻找,毓溪说:“往南边去,会不会抱弘晖和念佟去见苏麻喇嬷嬷了?”
德妃道:“去哪儿都成,就怕你五妹妹手里没轻重,疯玩过了头伤着孩子。”
毓溪笑道:“他们皮实着呢,如今都能打架了,只是打输了的哭,打赢的也哭,实在叫人头疼。”
德妃道:“胤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