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云抵达粤海的同时,宁珩的父亲宁澄也回到了京城。
至德帝驾崩,轩王爷莫名其妙地在府里自裁,这一连串的坏消息将宁澄给惊呆了,他在悲伤之余,觉得肯定是有人在京城谋反,谋害了天子和他的父亲。
等到四皇子登基,林如海和忠顺王爷成为辅政大臣的消息传出,他自然而然地将怀疑对象圈定在林云身上。
原因很简单,在他心里,能指使左武卫叛乱的人唯有林云,别人既没这个胆量,也没这个能力。
可随后又传来一个消息,林云被先帝加封为吕宋国王,国丧未完就被撵去封地就番。
这个消息将宁澄给整迷惑了,假如真是林云谋反,他放着繁华的京城不待,会傻傻地跑到吕宋岛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吹海风吗?
宁澄将心比心,换成自已是谋反之人,肯定不会去做什么吕宋王。
在此期间,宁澄收到兵部发来的调令,命其回京述职。
接到调令后,宁澄心里左右为难,不服从调令就等于是想谋反,服从调令回京的话,他又担心是有人想谋害他。
他左思右想,决定一边带着亲兵卫队缓慢地回京,一边派人去京城打探消息,想搞清楚林云究竟是不是真的去了吕宋岛。
…
四月下旬,宁澄抵达太原城,在此见到了前来报信的老管家,这才弄清楚整件事的原委。
得知林云为帮助宁珩竟然将宗人府左总正抓起来送去大理寺,宁澄顿时羞愧难当,为自已错怪林云后悔不已。确认自已没有危险后,宁澄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城。
…
五月初三,宁澄终于回到自家府邸,祭拜完父亲的灵位后,他便急匆匆地赶往忠顺王府。
忠顺王府内书房,宁渝将进来奉茶的丫鬟打发出去,只留下他和宁澄两人相对而坐。
宁澄迫不及待地问道:“王兄,我去西安之前,先帝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就驾崩了?”
宁渝长叹一声,道:“你有所不知,靖海候攻占吕宋岛后,先帝就对他起了忌惮之心,想将其调回京城冷藏起来,结果那小子桀骜不驯,直接让人带回一封辞呈,将先帝气坏了。后来~”
宁澄一边喝着茶,一边听宁渝讲述至德帝和林云斗法的内幕,当他听到林云借着平叛的名义带兵逼宫的经过,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咂舌,那小子真的胆大包天,逼完宫后还敢独自去见天子,换作是他,只怕也没这个胆量。
他听宁渝讲述完后,忍不住问道:“他既然逼宫得手,为何还要答应去吕宋岛就番呢?”
宁渝:“这就是先帝高明之处,天子让林如海任辅政大臣,就是用来狭制林云的。林云虽然桀骜不驯,可他重感情,对林如海特别的敬重,自然不会让他为难。”
宁澄闻言在心里暗叹:“先帝临死前还在算计自已的臣子,说他是昏君都不为过。”
他冲宁渝道:“王兄,我觉得林云并没有什么野心,将他撵去吕宋岛驻守,是朝廷的一大损失。”
宁渝闻言黑着脸斥责道:“他都做下逼宫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你还想要为他辩解不成?”
宁澄:“我是实话实说,在回京之前,我也曾怀疑是他谋反,可才刚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他做的那些事都是被逼的。”
宁渝从桌案上取过一份公文,递给宁澄道:“你瞧瞧,他在金陵招揽了一批失意的官员带去吕宋岛,你还能说他没有野心?”
宁澄翻开公文瞅了几眼,然后放在桌案上道:“据我所知,林云并不擅长处理公务,他在担任应天知府时,就是将政务交给属下处理,自已跑去组织花魁大赛。”
宁渝耐心地道:“林云或许没有抢夺皇位的想法,可你敢保证他手下那些骄兵悍将也不想吗?先帝就是考虑到这些,才想除掉他。”
宁澄闻言沉默了,功高震主,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别说是林云,就是他父亲也受到先帝的猜忌,一直用高官厚禄供起来。
他不想再聊这事,便岔开话题,道:“王兄,朝廷对我有何安排?”
宁渝:“我想让你去接替冯康主持收复台岛的战事,可林如海坚持要派人去劝降,我和他至今还没有达成共识,你再等等吧。”
宁澄忙问:“我走之后,西北那边让谁接任?”
“等秦荣从吕宋岛回来,由他来接替你的职位。”
顿了顿,宁渝又道:“其实我更希望你能进入军机处,如今太后娘娘的外戚势力太大,只有你进入军机处,我才能有个帮手。”
宁澄闻言吃惊地道:“太后娘娘莫非还想干涉政务?”
宁渝点头道:“新君登基后,太后就想将林云留下来,所幸被林如海驳了回去。等林云走后,太后又提出要为她那两个兄弟封候,为此事闹得鸡飞狗跳的。”
宁澄笑着劝道:“王兄,太后娘娘毕竟是天子的生母,你也没必要事事都顶回去,不过是封她娘家兄弟为候爵,答应她就是了。”
“你不懂,此例一开,将后患无穷,汉朝吕后干政之事,难道你不知晓吗?”
顿了顿,宁渝又道:“我听说保龄候已经进京,接下来太后娘娘肯定又要帮她娘家人谋官。”
宁澄闻言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贾家那些外戚他都知晓,除了林如海叔侄能力超强,剩下的就数忠靖候史鼎和王子腾有能力,其他人都是废物。
他忽然想起来道:“王兄,我听说你将芷儿许给太后娘娘那个兄弟为妻,可有此事?”
宁渝点头道:“确有此事。”
宁澄急道:“王兄你好糊涂,京城谁不知晓贾家那个宝玉被史太君宠成了废物,你将侄女许给他,那不是害了芷儿一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