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振兴瞧见何德宁那醉醺醺的模样,他就知道此事不好办了,担心何德宁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故而谷振兴只能采用快刀斩乱麻的方式,赶紧看向自己身后的兄弟们开口道。
“动手,莫要让叶大人久等了。”
何德宁一看谷振兴真要动手,又从余光中观察到那身边那位红毛番看热闹的眼神,他的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
“好,既然你不给我面子,那我也就不用给你面子了。”
“给我打,打伤了算我的!”
其他这些同样喝醉的红毛番一听到何德宁的话,他们转头看向自家首领,想要知道何德宁说的是什么意思。
红毛番首领瞧见他们的眼神,便为他们翻译了何德宁的意思。
有了何德宁的保证,一个个醉汉气势汹汹的朝着这些官差冲去。
谷振兴见到这一幕后,他的脾气也上来,愤怒的开口道。
“兄弟们拘人,依照叶大人话,所有阻拦者,一律押回。”
此时,谷振兴的内心却并不愤怒,反而是一阵窃喜,自己就这么轻松的完成了左师爷交代给自己的任务。
本来他还打算用点阴招,比如让他们“不小心”将拘牌折断,给他们扣个拒不到庭,妨碍公务的名头,再将他们全部带回。
没想到都是些醉汉,自己随随便便一激便中计了。
若是平时,这些官差面对这些强壮的红毛番或许还要费上一番功夫。
可是就他们现在这醉醺醺的模样,还不等他们动手,就全倒在地上了。
将他们全部上锁后,谷振兴来到何德宁的面前,将他和他身边那位红毛番首领也一并锁了。
既然已经选择叶大人,那这份投名状还是需要的。
何德宁瞧见谷振兴真的公事公办将自己拷上之后,他并没有丝毫的慌张,而是看着谷振兴轻蔑一笑道。
“姓谷的我告诉你,小爷这要是拷上了,那可就没那么容易解开了!”
谷振兴瞧见何德宁依旧这幅嚣张的模样后,他朝着他微微一笑道。
“何公子,真是抱歉,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还请您多多包涵。”
当一行十几人从春风楼内被押出来的时候,这路上的群众都围拢过来。
瞧见这些红毛番的模样,一个个都义愤填膺的叫好。
“这些红毛猪都该死!平时作威作福做习惯了吧?碰上这么一位府老爷,你们就等着吧!”
“也不知道咱们这位叶青天会如何审判他们呢?该不会是和之前那位李知府一样,随便罚没点银子就算了吧?”
此言一出,原本还吵吵闹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在宁波府城生活,只要不是家中有实力,有关系的,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些红毛番的欺负。
若是叶轩墨与李元北一样,只是罚没一些银子,那他们还是早点散了吧,免得被这些人记恨。
“应该不会吧?叶青天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
这些人越说越没底气,毕竟这些红毛番可是很有钱的,他们国家的白银就如同不要钱一般,疯狂灌入大周。
“哼,我不相信叶青天会收这些人的肮脏钱,我要去衙门看看。”
“我等同去!”
随后,一众看热闹的百姓便跟在这些人的身后朝着府衙赶去。
很快,一个官差着急的找到正在府衙内悠闲饮茶的何毅凌。
“何大人,大事不好了,您家公子也被抓回来了。”
何毅凌一听这位官差的话后,他的心中瞬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儿子他最清楚,他老来得子,对于这儿子自然是百般疼爱,就是在自己与夫人的溺爱下,何德宁的习性很不好。
长大之后更是不得了,经常惹是生非,若不是有自己护着,坟头都绿如莹了。
所以自己在叶轩墨达到宁波府之后,他就安排何德宁去杭州避一段时间。
可是何德宁却说在杭州过的太压抑了,在前几日返回了宁波府。
回来之后,自己还对他再三交代,要他千万不能出门,不能出门,怎么就不听呢?
当何毅凌来到二堂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之中的何德宁。
他看到何德宁那醉醺醺的模样,他心中便能肯定自己这儿子又惹祸了。
转头看了一眼端坐在上,神情严肃的叶轩墨,何毅凌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这个时候自己若是开口,那很有可能适得其反。
故而他只能下去通知负责行刑的衙役。
让他们对自己儿子行刑的时候一定要轻一些。
那几个衙役看到何通判递过来的银子后,他们赶紧慌忙的拒绝道。
“何大人,使不得啊。”
“何大人,有事您吩咐,若是小人能够做到一定不会推辞!”
何毅凌一听他们如此恭顺的态度,他的脸色才稍稍放缓,但还是执意要将银子给他们。
在官场之中,他深知恩威并施才是长久之道。
几人高兴的收下何毅凌的银子后,一众衙役为首的那位王大胆拍着胸脯对他保证道。
“何大人,您放心,我王大胆的手艺您是知道的。”
“保证让何公子看起来只是表面痛苦!”
何通判得到王大胆的保证,他才满意的离去。
与此同时,叶轩墨瞧见面前这些醉汉,他拍了拍惊堂木,非常不满的开口道。
“一个个都喝成这幅模样,那也不好审了,先行收监,明日再审。”
外面凑热闹的百姓一听到叶轩墨的话后,他们都愣住了。
叶青天该不会真的和他们串通好了吧?
雷声大,雨点小?
重返二堂的何毅凌听到叶轩墨这话,他悬着心这才放下。
明日再审,那今晚自己就可以操作一番,最好能让叶轩墨把自己儿子放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阵鼓声响起。
听到这声音,所有人先是一愣,这个时候为何有鼓声传来?
可是仔细一想之后,他们的脸上露出一股惊讶之色。
这该不会是府衙外的登闻鼓被敲响了吧?
太祖沿袭前朝旧制,依旧保留了登闻鼓,并安排专人管理登闻鼓。
而且在皇宫门口也同样设有一个登闻鼓,若是敲响那个登闻鼓,则是由皇帝亲自审理案件。
可宁波府的登闻鼓自代宗皇帝之后,只被敲响了两次,如今是第三次!
上一次还是在几十年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