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些年轻医者对自己能够获得主事之位非常不服啊。
不过徐俊哲脑中一想,也觉得非常合理。
自己刚刚也看了,在场的不少年轻医者的医术都在自己之上。
要是一位医术在自己之下的医者爬到自己头上,那自己定然也会有意见。
此刻,徐俊哲的心中生出一种紧迫感。
自己这位医政司主事的医术可以比那些年岁大的知名医者弱,但却不能比同年岁的医者弱太多。
要不然自己难以服众。
到时候要是这些年轻医者知道自己这个医政司主事与自己祖父徐春甫有关,那他们说不得会去叶大人那里讨个公道。
心念至此,徐俊哲便打起精神,更加认真的记下万密斋的诊断之法。
要是那些年轻医者知道徐俊哲的内心想法,那他们一定会笑徐俊哲年轻,未经尘世。
毕竟莫看那些已经出局的医者年轻,可他们也是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跟随医者在市井中摸爬滚打。
也明白了当今社会的人情世故。
他们会嫉妒,羡慕徐俊哲依靠家室取得医政司主事之位,但并不会因此记恨徐俊哲。
他们只会怨恨自己为何没有投个好胎。
没过多久,宁波府衙,鄞县县衙两大衙门的官差便为养济院中的医者,百姓送来饭食。
叶轩墨看到那些官差扛着一桶桶米饭,菜肴走进养济院院门时,他转头看向在场的这些医者开口道。
“各位仁医,瞧病之事劳心劳力,还是先补充一二,再继续吧?”
有些正遇难关的医者在听到叶轩墨的这句话时,他们心中对于叶轩墨升起一份感激。
用餐之时,自己与身边的老友闲聊两句,随意探讨医术,很合理吧?
心念至此,他们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朝着叶轩墨行礼示意。
“我等多谢叶尚书!”
此刻,已经从人群中返回的徐俊哲听到叶轩墨的安排,他神色好奇的望着叶轩墨发问道。
“叶大人,若是中途用膳,可要将这些医者分隔开?”
徐俊哲此言一出,那些医者便将目光汇聚到叶轩墨的身上。
虽然徐俊哲没有明说,但在场的这些医者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担心他们趁机探讨医术而已。
叶轩墨在听到徐俊哲这句问话时,他面带微笑的摆手道。
“为何要将各位杏林圣手隔开?”
“若各位杏林圣手稍受点拨便能有所推断,那未尝不是件好事。”
“毕竟今后各位杏林圣手可少不得要点拨我医学院的学子。”
那些医者听完叶轩墨的回答,他们的心中就有数了。
徐俊哲闻言,他赶忙朝着叶轩墨行礼道。
“原来如此,倒是下官狭隘了。”
正当这些医者用膳之时,不少已经被淘汰的医者选择回家,将此地今日上午所发生的一切传播出去。
约莫一炷香过后,宁波府城徐氏医馆内。
正在钻研叶轩墨给出的医书的徐文聪,他在无意间听到自己院中两位前去养济院的弟子正在院中与其他师兄弟讲述今日发生养济院中发生的事情。
“让你们去,你们不去,你们可知你们今日错过了一场好戏?”
那些因为轮值,无法前往养济院的师兄弟一听这话,他们便神色好奇的望着自己面前的两位师兄发问道。
“师兄,我们没去,要不您就和我们说说呗。”
为首的师兄李宾白在看到自家师弟那眼巴巴的表情,他神色自得的挺起胸膛,接着就为他们描绘起今日养济院内发生的事情。
“各位师弟你们有所不知,今日在养济院中,有李时珍,万密斋二位大周皆闻名的神医坐镇,还有诸多来自大周各地的名医为裁判。”
“再往下的医者便是此番接受考核者,由医部医政司的官员监察。”
“这率先被淘汰的十分之二的医者,他们只能做那初级医学院的教习。”
“接着淘汰的十分之二的医者,他们便要做那初级医学院中的讲书。”
“接下来的十分之二的医者则是成为初级医学院中的分校。”
那些并未到场的师弟听到自家师兄的这番解释,他们都神色好奇的发问道。
“师兄,那你们今日去可选择入场了?”
李宾白二人听到自家师弟那问话,他们二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他们在吕宋之地待了这么久,所习的医术都快与如今的大周脱节了,怎么与这些人争雄啊?
此时,已经从自己房中走出来的徐文聪瞧见自己那两位跟随自己多年的弟子那窘迫的表情,他的心中就有了答案。
想必他们二人只拿到了最低级的教习名头吧?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当得知这个结果时,他还是有些失落。
自己精心教导出来的学生,也只不过是最先出局的医者而已。
只是不知道若是自己去了,能够拿到什么职位呢?
是教习还是其他?
院中的一众弟子在看到徐文聪的身影后,他们赶忙起身规规矩矩的站好,接着便齐身朝着徐文聪躬身行礼。
“师父。”
徐文聪瞧见自己身边这些弟子那恭敬的模样,他面色平静的抬手答道。
“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礼?”
当徐文聪瞧见还有几位年轻的弟子打算细究此事时,他为了保住自己这两位弟子的脸面,他转头看向李宾白二人发问道。
“刚刚不过说了十分之六的医者去处,还有那十分之四的医者身居何职啊?”
李宾白听到徐文聪的问话,他瞬间就领会了自家师父的意思,这是在为自己解围啊。
心念至此,李宾白便继续解释道。
“再往下的便不是按照十分之二淘汰了,接着的十分之一当为学长,再往下的十分之一为斋长。”
“斋长之上的堂长选拔又与之不同,除了最后剩下的十位为副院长外,其他医者皆为堂长。”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那些来自医政司的医者。”
“这些医者当真是好运道,自太医院而来,那为首的主事名为徐俊哲,据说是京中神医徐春甫的嫡孙。”
听到这个名字,徐文聪的神色忽然变得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