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叶轩墨便将黎淳所需的书信写好递上前去。
待到黎淳接过书信时,叶轩墨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虽然得到了自已想要的东西,但黎淳放在叶轩墨身上的注意力不减。
故而当黎淳观察到叶轩墨脸上的表情时,他非常自然的端起桌案上的茶壶为叶轩墨斟茶。
“子义,你我之间,有何不可言之事?”
“但说无妨,你且放心,此言定不落于第三人之耳。”
叶轩墨见黎淳那一脸认真的模样。
他这才面色温和的继续道。
“太仆,吾之堂叔心性纯良,为人宽厚。”
“在吾幼时便有贤名,此后涉足科举,更是一步一台阶,稳稳高中。”
“只是你我二人皆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多年,亦知这官场是个染缸,亦是个泥潭。”
“若无背景,靠山,想要出淤泥而不染,想要保持自已的初心,那可谓是天方夜谭。”
“故而,如若吾之堂叔在任期间处事稍有不当之处,还望太仆网开一面。”
“若无特别恶行,希望太仆能给吾之堂叔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虽然叶轩墨内心清楚,自已堂叔必然保护自已的名誉,很大概率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可现实之中谁又说得准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至于自已为何要出此言,那还需要解释吗?
若无凌云堂叔中举开设族学学堂,加上他那封白鹿洞书院的举荐信。
自已的求学之路绝不可能如此平顺。
此番恩情,就算凌云叔不主动提及,自已也不可能忘记。
只是黎淳听到叶轩墨的这句话时,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之色。
在他的印象中,子义可从未有过这般姿态。
故而黎淳看向叶轩墨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语气中带着强烈的难以置信。
“子义,汝此言当真?”
叶轩墨见黎淳那不可思议的眼神,他面容平静的点头回应。
“太仆,汝为何这般表情?”
“吾又非圣人,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自然也有感情,有感情自然就要分个远近亲疏。”
“若吾连堂叔都不愿相助,那其他官员会如何看待吾?”
“届时怕是朝中大员疏远,手下官员畏惧,即使不行阳奉阴违之事,也会极大降低他们的办事效率。”
“吾以为,心系天下之局小错无妨。”
“是非功过,自留后人评说。”
世间百姓都希望多些公正无私的官员能够为他们伸张正义。
但却没有几人希望看到自已的亲戚在高中之后也变成大公无私之人。
大家都希望自已的亲戚能够出于情面给予自已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
同样,在官场之中,那些身居高位的官员同样也不喜欢这种不近人情的下官。
毕竟你今日将他提拔起来,结果他转头就弹劾你。
那该多糟心啊?
既然如此,那何必去提拔他呢?
若是这位官员也懂官场人情世故,亦重感情,那还是能够提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