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艘中大型游轮,总共有十层甲板。
薄寒时和乔予带着人手坐快艇登上这艘游轮时,听到二层传来一道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乔予站在一层,抬头望去——
只见周妙抱着一个孩子,对她挑衅一笑:“想要孩子吗?拿自己来换!”
她身旁也站着一个薄寒时,不过是假扮的,那男人拿着狙击枪,扫描镜的红点正对准乔予眉心。
乔予瞳孔缩了缩,眼底渐冷,却是讽刺道:“看样子你已经知道那天晚上的男人不是薄寒时了,你的孩子康康跟薄寒时更没有血缘关系。骗你的不是薄寒时,也不是我,而是站在你身边假扮薄寒时欺骗你感情的这个男人!”
周妙恨极的瞪着她:“乔予,你少特么装无辜!我和周金胜的事情是你故意透露给那个死肥婆的吧!你真是玩得好一手借刀杀人!”
她说完,目光投向站在乔予身旁的薄寒时。
“薄寒时,你看见了吧!这就是你清高又清白的初恋!她利用周太太派人羞辱我,将我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可她自己呢,双手干干净净,一副什么都没做的样子!把自己摘得好不干净!”
薄寒时嗓音清寒冷厉:“你买通保姆在我儿子奶粉里下毒,予予借刀杀人对你的惩罚实在太轻,如果是我亲手料理你,你现在根本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开口说话!”
周妙脸色微变。
薄寒时一身黑色作战服,利落束在腰间的腰带上别着弹匣,黑色战术皮手套露出一截修长有力的冷白手指,攥着一把黑枪对着她。
身形挺拔落拓,周身气场凌厉压迫。
他比大学那会儿看起来更加成熟冷静,也更加有男性魅力。
他终于肯认真看她一眼,可他看她的眼神里,是明显的冷漠和厌恶,带着高高在上的蔑视,犹如看阴沟里的一团脏垃圾。
他觉得她很脏是吗?他以为乔予又有多干净?
周妙勾唇:“薄寒时,你很想救你这病秧子的儿子是吗?用乔予来换!你也知道我只是痛恨乔予!你替我杀了乔予!我就放这孩子一条生路!”
见薄寒时不动作,周妙残忍的掐了下襁褓中的孩子,那孩子嗷嗷大哭。
乔予整颗心狠狠一揪,正要上前被薄寒时一把扣住了腕子拽进怀里,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骤然扼住她脆弱纤细的脖颈,一把冰凉枪口顶在她太阳穴处。
似乎是这个举动过于突然,连被扣在他胸膛前的乔予心跳都咯噔了下。
更别说周妙,目光明显愣了下,但她多少质疑:“做戏谁都会……”
她话音未落。
薄寒时手骨明显用力,整个扼住了乔予的脖子,他嗓音冷漠无情的自她背后响起:“老婆没了可以再娶,一个女人罢了,漂亮女人一大把,老子不缺她一个。”
他话音里带着高傲的狂妄和轻谩,乔予听了都想揍他。
似是怕周妙存疑,薄寒时又用枪口明显怼了下她太阳穴。
乔予被迫仰头,是真的吃痛的轻吟了一声,大骂道:“薄寒时你个负心汉!我为你生儿育女,甚至至今无名无分的跟着你,现在你竟然要杀了我?!”
她眼角溢出猩红泪渍,柔弱可怜。
周妙眼神都亮了。
她特别乐于看见乔予被薄寒时狠狠抛弃的场面,这让她兴奋。
也只有在这一刻,她觉得乔予与她,对于薄寒时而言,并无任何不同。
薄寒时盯着周妙,目光寡漠残酷,话却是对乔予说的:“不杀你怎么换我们的儿子,一命换一命,予予,别怪我,我会让你死的足够值当。”
他喊着最亲密的名字,声音却冰冷的没有情绪,温柔又残忍。
……草。
原来即使深情专一如薄寒时,说着大沙比渣男语录的时候,也如此的……欠揍。
乔予配合无比,大概是入了戏,眼泪真的从眼角滚出来。
她带着哭腔恨恨道:“薄寒时,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我们的儿子问起妈妈,你要怎么回答?”
薄寒时没所谓的轻笑一声说:“我会告诉他,他的母亲为了救他,牺牲了。我会跟他一起用一生来祭奠你。”
“……”
靠。
她想扇他耳光了。
薄寒时演的太真,别说是周妙,就连乔予都有片刻的心梗。
周妙看他们互相利用、互相痛恨对方,恨不得要将对方弄死,哪还有半点恩爱的模样,不由生出一丝报复的快感来。
乔予越惨,她就越得意。
人在得意的时候,容易失态和忘形。
周妙眼底有不加掩饰的洋洋得意:“乔予,看清楚了吧,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在薄寒时眼里,你也不过如此。你我并无不同。”
乔予凄凄惨惨的笑着:“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也一般坏。我早该觉悟的……”
周妙哈哈大笑起来:“晚了!薄寒时!杀了她!杀了她我就把孩子还给你!”
薄寒时冷冷扫了一眼乔予,和周妙谈判:“我可以杀了她,但我同样不信你,我怎么知道在我开枪以后,你还会不会把孩子给我?”
周妙显然放松了警惕,“不如你带着人质上来和我慢慢谈。”
薄寒时一口应下:“可以,不过让你旁边那个和我脸皮一样的家伙滚远点!”
周妙眉心一皱,“那不行!你想耍什么花招!”
薄寒时轻嗤:“不想耍什么花招,只是觉得他用了我的脸皮,看着膈应!”
周妙瞥一眼旁边的男人。
那男人没离开,只是撕掉了面具,露出真容来。
一个刀疤男,提醒道:“别上他们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