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云歌感觉耳边痒痒的,少女温热地气息在脖颈边散之不去。
他听清了少女的话,虽然不清楚神秘所在,但还是脸微微变红了。似乎得知了什么重要的秘密,他甚至觉得瞬间有点头脑昏涨。
“哗”地一声,赋云歌毫无防备,被她身后藏着的一捧水溅了一脸。
“哇!”赋云歌打了个激灵,差点从船上跳起来。
“嘿嘿,凉水很舒服吧?”少女朝他吐了吐舌头,往回坐了回去,依然天真可爱。
赋云歌抬起袖子擦着脸,还担心会不会把狼尘烟前辈吵醒,压低声音瞪着少女:“喂!”
少女望着两岸的山头,表情似乎很放松,却又有点若有若无的幽郁。
赋云歌看她一下子变得不太一样了,忍气吞声,想看她又有什么花样。
“那个,虽然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但是……”她忽然又把视线转移到赋云歌的脸上,“这个名字,你一定不能说出来哦。”
“啊?”赋云歌一头雾水,被她这一通莫名其妙的嘱咐感到摸不着头脑,“有什么隐情吗?”
少女却并不愿意解释其中的原因,她又动了动脑筋,忽然又说:“要不,你平时就叫我……荼蘼吧!”
“荼蘼?”赋云歌更感到奇怪了。她偏偏隐瞒自己的本名,翠云谣这个名字,在他听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过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自己还是不要继续追问比较好。
毕竟,两人也只是两面之缘的关系……赋云歌忽然心里莫名感到有点失望。只要把愚子钗顺利解决,她就和自己再无牵连了。
“云歌,你舍不得我走吗?”
忽然,自称荼蘼的少女看着他情绪又有些消沉,奇怪地问。
听她这么出乎意料地竟然看穿了自己的想法,赋云歌神经一震,脸色也受惊般“唰”地一变。
“你……休要胡说。”赋云歌沉下脸去,尽管心里还是砰砰直跳。
“诶,猜错了吗?”荼蘼还有些玩笑似的追问,赋云歌连忙打断她,脸色却有点难看。
两人在船上闹起来,小舟也缓缓放慢了速度。舢板的震动,荡起小舟周围一圈圈的涟漪。
水鸟低着翅膀掠过平镜般的水面。山峡两岸,苍翠的树丛掩盖着青灰的岩石,阴翳之下,宛如流泻的墨卷。
朝霞洞然,宛如云府琳琅万象。揽云阁上,不辞睡意前来登楼赏云的人们已经散尽,楼阁间的酒桌也剩下许多残羹,杯盘狼藉。
明艳的正红色,从门前的画柱到阁里的地毯,无一不如牡丹般艳丽夺目。富贵华美的装饰,处处雕龙漆凤,令人目不暇接。
揽云阁素有琉璃十二转之名,指的是楼阁共十二层,层层有琉璃九彩梯衔接。逐级登楼而望,就算是同一片穹空,也能赏出不同的风采。
这时前来登楼赏景的人已经不算多了,毕竟朝暮云霞之壮美,云霭排空之雄阔,到现在这个时段基本都看不上了。清早云霞已经消散,现在正是晴空大好,连飘过的云都没几片。
但是,此刻还是有两位客人进楼来,倒也不很像是来观光的,若要说他们像什么人,却也说不上来。
他们一层层上楼,也不怎么流连。倒是看到那些还有客人的酒桌,他们会凑过去些注意。
连登九层,明媚的日光正好从窗口射入。金光灿烂,照得房间里一片金红绚丽,好像每个角落都在闪光。
“喂,看来此地时没什么你想要的情报了。”宵万斛跟在律向熙后面,懒散地说。
律走在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律向熙的身影。他两人这几天来一路追迹,锄除了一窝窝的九彻枭影,根据得到的线索,他们来到了这里。
“嗯。”律向熙抬手遮着耀眼的阳光,在四处转了转,“令人奇怪。根据消息,影骸应当在揽云阁地带。但此地一片祥和,毫无他的行踪。”
“找人要有耐心嘛。”宵万斛倒背着手在脑后,四处晃悠,悠闲自得地说。
“江先生这番话,足见避世清修之体悟。是鄙人心急了。”律向熙四处寻找着线索,对他说道。
宵万斛这几天已经接受“江先生”的称呼了,但还是对律向熙这种有点木呆呆却又正直的儒生性格感到不适应。他这样说,虽然知道没有损自己的意思,但还是听起来怪怪的。
这几天他也没忘记搜集溪紫石的下落。但是这王八蛋就跟蒸发了一样,愣是没有他的一点音讯。
那封信在他这里待的时候也不短了,他更关键的是考虑到溪紫石答应给自己的钱。想到他当时开口那么阔绰,就觉得这货是不是就想玩自己……
“他娘的。”越想越气,宵万斛低下头,忿忿地骂道。
“江先生,你说什么?”那边的律向熙听到他嘟囔的脏话,偏过头来问。
宵万斛连忙摆手:“没事,什么都没有,你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