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尘,老夫见你剑道精进不少,来来来,出两招看看。”北冥仙君冲卫尘一招手,微笑着说道。
卫尘心内大喜,能与北冥仙君这般的绝顶高手过招,对自己的剑道提升能起到极大的检验与参考。只有在绝顶高手面前,自己的剑招破绽,才能被捕捉并被无限放大,故而才会有弥补的可能。否则一味的自我满足,遇到真正的高手时,一个微小的破绽,就是一次丧命的机会。
卫尘玄冰剑粲然出鞘,对北冥仙君施礼道:“前辈,请!”
北冥仙君微微一笑,伸手往金锁腰间凌空一抓,只见金锁的长剑,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稳稳的飞到北冥仙君的手中。
北冥仙君这一手凌空取物之功,端的是骇世骇俗。虞莉飞虽然也曾在卫尘面前施展过此功,但是比起北冥仙君来,还是稍逊一筹。
卫尘起手一招:“料峭寒梅”,剑光如电划向北冥仙君胸口,就在距离其身前三尺之遥,那剑尖又分颤为两朵剑花,分袭北冥仙君的咽喉与丹田。
卫尘一招全力以赴,北冥仙君叫了一声:“好!”,待卫尘剑尖距离自己身子只有一尺之遥时,长剑一抖,一道白练忽然泛起,卫尘只觉得眼前一花,北冥仙君已经不在跟前,剑尖传来一道汹涌的劲道,刹那间震得手腕不由自主的麻了一下。
卫尘心头大震,原来这才是北冥仙君真实的实力。这剑尖传来的内力之强,犹如一种压迫感让人窒息。
卫尘身形一闪,玄冰剑又是一招“临渊数雪”,漫天剑气化作万朵雪花,如星河点点直拢北冥仙君头顶。
北冥仙君长剑一指,剑气直冲卫尘的剑穹所在,卫尘心头一紧,剑气一收,直接变招为“万川断流”,长剑当刀直劈北冥仙君脑门而来。
卫尘知道自己的内力,远不及北冥仙君,若是剑穹被破,卫尘就是再无可战的机会。故而只能半招即变,以求突破。
北冥仙君一见卫尘灵机应变能力如此之强,心内亦是更加赞许。长剑一横,一招“海风卷云”,剑气带着凌厉的寒气,席卷卫尘而来。
卫尘身形一侧,玄冰剑忽然变招,只见剑光如同凝滞,剑气再无刚才那般寒意迫人之感。
北冥仙君一见卫尘变招,不由得轻噫了一声,神情却比刚才凝重了许多。卫尘的玄冰剑法,虽然是辛云后创,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北冥仙君与辛云交手两次,自是相对熟悉。
但是卫尘刚才的招数,却是祖传的青云剑法。北冥仙君一直深居北冥山,而卫尘祖父与父亲等人居住在青州府,两人并无交集,故而并不熟悉卫家的青云剑法。
卫尘青云剑法一出,剑势旋即变成大开大合之势,与玄冰剑法的飘逸完全迥异。北冥仙君的剑招,却是不变应万变,剑气翻涌之间,每一招皆处处严密,不露一丝破绽。
卫尘战至兴起忽然暴喝一声:“长江惊浪”,只见剑花如惊涛拍岸,层层叠叠而至。北冥仙君眼神流出疑惑神色,怎地卫尘的剑法,居然又变了一种。
北冥仙君长剑一挺,一招“夜叉分波”,剑气忽然暴涨,直劈卫尘中路。此招出其不意,剑气之厉如天雷劈顶。卫尘不敢大意,玄冰剑一指,一招“青云凌志”,剑气一翻,迎着北冥仙君的长剑正面而上。
只闻得一阵苍龙怒之声,金戈交织电光闪烁之后,北冥仙君哈哈大笑,伸手一送,长剑稳稳的飞入金锁的剑鞘中。
卫尘身形暴退一丈,摇晃了几下后,收剑对北冥仙君一揖道:“多谢前辈赐教!”
苏舟与金锁银锁几人在旁根本就没看清,卫尘与北冥仙君之间那招到底是如何。看着卫尘欣喜的样子,应该是大有收获。
“卫尘,青州武林已经风云变幻,神行教只是沧州邪教入侵之分支,若想解开你卫家灭门之案,你必须要去一趟沧州。但是以你现在之功力,去沧州极有可能有去无回。想当年,老夫曾经会过来自沧州神行教一长老,拼尽全力亦只能落得全身而退。所以,这些年老夫一直隐居在北冥山,从不管青州武林之事。今后,你务必要好自为之!”北冥仙君语气真诚,却也毫无隐晦的说明事实。
“前辈,卫尘谨记在心!”卫尘抱拳施礼道。
“卫尘,老夫知道你师尊辛云剑道如苍穹浩瀚,你只需多悟多练,必有大成。你现在所缺的在,只是与高手过招之经验。”北冥仙君的话,让卫尘频频点头。
北冥仙君说完,自顾飘然而去。山谷内传来其之声音:“金锁银锁,送客人到对岸。”
金锁银锁内心就是一百个不愿意,亦不敢违背师尊北冥仙君的命令,只得对卫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卫公子,就由我兄弟送两位回去青州大陆吧。”
卫尘淡淡的说了一句:“有劳了。”亦自不客气,转身往回而去。
苏舟轻扯了一下卫尘的衣角,低声道:“大哥,就此而回?”
卫尘哑然一笑道:“舟妹,难道还想让仙君款待你我几日?”
苏舟咯咯一笑,打趣的说道:“这仙君亦是个怪人。”
卫尘见苏舟说的有趣,接话说道:“舟妹,江湖上奇人异士皆有自己脾性。”苏舟闻言点头称是。
金锁银锁带着两人,转过一道山崖后,前面赫然出现一只大木船。卫尘这才知晓,原来北冥仙君渡海,亦是靠这木船来回。
金锁银锁兄弟,让卫尘两人上了木船后,即飞速划船而行。金锁银锁自小就在北冥山长大,自是十分熟悉水性与此间海流走向,木船的速度,比起昨日卫尘的木筏,不知快了多少倍。
“大哥,不知欧阳姐姐,是否已经到了那边?”苏舟看着远方的青州大陆,神情牵挂的说道。
卫尘闻言,心内亦是有点担心。若欧阳师妹到了此处,却又与自己两人擦肩而过,岂不是让欧阳璟雨白白浪费了时日。
“等到了那头,再想办法吧。或许上苍有眼,凑巧就遇到了欧阳师妹。”卫尘亦只能自我安慰的说道。
日落时分,卫尘就看见了青州大陆已经越来越近。
金锁银锁将两人送至对岸后,头亦不回的划船而去。苏舟待两人离去后,轻轻的嘀咕道:“仙君怎地收了两个这般小家子气的徒弟。”
卫尘闻言微微一笑,顺着苏舟的话说道:“以舟妹之言,该收怎样的徒弟?”
苏舟想了想,小嘴一咧的说道:“至少有大哥一般聪慧之人才可。”
两人正自闲聊间,苏舟仿佛忽然记起一事,大声叫道:“大哥,坏了。”
卫尘见苏舟急切,忙追问道:“舟妹何事着急?”
苏舟翘着嘴道:“大哥,我等马匹没了缰绳,肯定已经跑去无踪。此地荒无人烟,且距离北海关还有三日路程,若没了坐骑,你我如何回去?”
苏舟一语,提醒了卫尘。看着茫茫大海与一望无际的荒野,一下子亦没了主意。
“舟妹,待明日再说吧。”卫尘一声苦笑,只得无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