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车已经停了,押车武装军人开始强势驱赶挂在车身的人,附近的巡警也过来帮忙,再有耿营长的鸣木仓提醒,很多人顶不住了,生怕西城门的事再次在这里上演,他们纷纷从车上跳下来藏身到人群中。大部分想进城的人其实存的是侥幸心理,万一有成功的机会呢!
但往往这种人也最识时务,有机会他们一定会蹭一波,事不可行他们抽身也最快。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基地,你们这些基地当官的就是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根本不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平时我们忍气吞声也就算了,眼见火都要烧过来了,凭什么还把我们丢在外面等死?老子就是不下车,你们今天必须带我们进去!”
然而仍有人不愿听招呼,一个已经爬到运输车篷顶的人在车顶站着大喊大叫。
有人挑动就有人附和,另一个爬车顶上的人也站起来试图煽动别人:“大家都别下去,我们只是借部队的车带我们进城而已,只要不抢车里的东西,顺道的事能有多严重?我不信这种小事这些当兵的敢把我们打死,不团结起来你们是想留在城外等死吗?”
“相信你们不少人都知道,任何车辆进城都要检查,唯独军车进城是直接放行,我们只有扒军车才有进城机会,眼下运送物资越紧急,城门处的守卫才越可能放宽进入的限制,你们还在犹豫什么,团结起来,错过今天或许就是错过了你们这辈子的最后生存机会!”
“人越多越好,人多了当官的才会重视我们,我们不是暴民,只是想要生存的机会,我不相信当兵的敢对我们动手,看看他们,也就只敢往天上放空木仓而已,你们在怕什么!”
被他们这么一煽动,已经畏惧躲开却仍有些不死心的人们,又有一些开始蠢蠢欲动,有些还在运输车上的人想跳下来的也开始迟疑。
这时一位警官爬到警车顶上,拿了个喇叭开始大声喊话:“老乡们,请大家不要盲目听从个别人的错误宣传,国家从来没有放弃过任何人,疫病出现之前基地大门都是畅通的,基地没有不许大家进入,公告有提示,门禁只是暂时,通过身体检查的每个人都可以进基地生活!”
“凭什么一定要通过检查才可以进入?我们不想进隔离区!”车顶有人反驳警官的话。
“隔离区是在城外,城里的人凭什么可以一直在里面生活,我们就是想进城!”
“不愿接受检查?也不想进隔离区?”警官的声音变冷:“老乡们,你们摸着心想一下,检查身体不需要花费顺便还给你们看诊一次,基地还提供七天的工作机会,这对生活困难的大伙儿来说不算好事吗?我倒是请大家想想什么人才害怕接受检查,非得强硬的与国家对着干!
还有,基地正在进行大筛查,一旦检查出疫病的人和疑似病例没有特殊可讲,都会集中到指定的区域进行诊治和观察,和你们当中有人检查出后的处理情况是一样的,最近有不少人搬出基地到棚户区生活,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你们完全可以找他们打听!”
“别听这些当官的胡诌,他们是在搪塞我们,城里的人都是特殊阶层,关系户,他们吃的好穿的暖,住的舒坦,想买什么就能买,城里什么都供应,多么方便!我们呢,活着比乞丐都不如,吃点啥全靠他们施舍,凭什么城里人可以做人上人?极其不公平!我们。。。”
一声木仓响,正在大声嘶吼的那人仰面倒下,众人惊惧。
武装军人们不可能等待这场对峙谈论出一个结果才开始行动,尤其身负紧急使命的军队,提醒,示警,驱赶,思想教育全都尝试过了,这些还留在运输车上的顽固分子,不仅不听从指挥,还妄图煽动百姓盲从,他们显然不是想好好过日子的普通百姓。
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在歪曲事实,诋毁国家公务人员的形象行为,分化基地内和棚户区人们的关系,百姓在长达两年多的末世生活中本已经极度压抑,一旦被这些人煽动,绝望下的人极可能什么都干的出来,绝对会给眼下本就紧张危险的局面增加不可控因素。
“当兵的打死人了,他们不给我们活路了大家还在等什么。。。”又有一人疯狂大叫,“砰!”又是一声木仓响,那人的话没有说完人已经倒下,从车顶滚落,顿时惊的一些还犹豫不定的人尖叫着跑开。还扒在车上的人慌了,有人直接就往下跳,摔在地上连滚带爬。
木仓响,人亡,事情就发生在眼前,人群再一次从盲从中清醒过来,开始慌乱。
杨倩所乘的军用吉普已经在往车队前面开,正要越过运输车杨倩看到路边停的一辆警车上竟然空余着一个声光警示灯,她连忙请驾驶员停车,指着警示灯对正在旁边执勤的警察问道:“警官你好,我们实验场赶着运物资进城,我们车队能借用一下你们的警示灯吗?”
“不用借,你们车队的任务更加重要,我和同事们马上为你们开道!你们跟着。”警官说话间打着手势立马招来几个武装警察,几个人跳上车,车窗户没关就冲在了杨倩他们车的前面,旁边一辆警车也加入,顿时两辆车尖锐的警报声持续响起,哪怕在嘈杂的人群也很是惊人。
三分钟到了,严格遵守命令的运输车战士将车开动了,一行八辆运输车跟在杨倩他们车的后面,在两辆警车的鸣警开道下,在拥挤的人群中开始往北城门方向缓缓移动。
通道上太多人了,有人在往棚户区跑,有人往大道远处跑,慌里慌张恨不得消失的越远越好,你推我挤,手脚并用,那些背着大包裹的尤其惨,被来往的人撞的七歪八扭。也有不少人胆子很大,他们趁着大部分人乱成一团的局面,偷摸着给自己背包里装东西。
还有人趁乱对人施爆,拳打脚踢,激动之余有人甚至用上了武器,场面更乱了,导致这一带的武装巡警也不得不开始采取激烈的手段,以恢复秩序。
杨倩从后视镜里看见,随着木仓响后运输车上不多的人纷纷开始往下跳,后面巡警也加入帮忙,又是几声木仓响之后,随车的战士们开始端着枪分在车两侧开始跟车奔跑,耿营长也赫在其中,杨倩就知道运输车上应该已经没人停留了。
有了这样的阵仗直到车行至城北大门处,杨倩再也没听到跟车战士报告有人扒车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