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月白索性问起了此行的目的:“我听说你最近都在一些二流世家中来回走动。难道你是想借这些二流世家打压其他世家?”
段剑安摇了摇头,抚着花白胡须笑道:“自然不可能。这些个二流世家就是全绑在一起,也未必能撼动这些世家。”
“那你和他们来往是为了?”
“呵呵。就容老夫先卖个关子。待到下月初三。就是那位镇北世子大婚之日,兄长自然就知晓了。”
段剑安故弄玄虚对着李月白说道。
李月白思索片刻又问:“还是说……近来朝廷立了东宫。你是想拿此事做些文章。”
“呵呵。兄长还是猜到了吗?”
段剑安略微有些惊讶。
而知道段剑安基本一些想法脉络后,李月白便有些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现在朝廷新立了太子。
势必会有不少世家想要主动去和这位太子示好。
当然,这位太子若是不去主动表态。世家们一开始必定都会观望。毕竟,他们拿不定主意,这位太子代表的到底是万兴帝,又或是神灼卫,或是中书令的态度。
但无论是这三方的哪方。世家们大多都不会乐意。
所以,就需要制造一种假象。
一种太子表现的叛逆,就要和万兴帝、神灼卫斗的假象。
这样的局面,那些世家们肯定会乐意见的。他们自然会不遗余力的去暗中帮助这位太子起事端。
而段剑安在那些二流世家行走也并非是去拉拢他们,而是告知他们一件事情:你们之中的谁都不准去依附太子,不然就是和我这位中书令作对!
而他中书令又是和神灼卫、万兴帝一个阵营的。
这样一来,这些二流世家就会给上流世家传达一种信息,神灼卫和他中书令实际上都在打压太子。
这势必就会让诸多主流的世家主动去接近这位太子。
可段剑安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样做,也势必会让那位太子赵炳玄和他们疏远。
想到这里,李月白有些不解了。
目前看来,这和段剑安一开始打压世家的目的相去甚远。
段剑安则是笑了笑又道:“既然兄长都想到这一层了,老夫索性不卖关子了。直接说明就是。现在京城的世家,就像是无头的苍蝇,一个个都惶恐的很。他们得不到万象老皇帝的支持,自然急需依附一个新的依靠。所以老夫就主动把太子送给他们。当然,老夫最终的目的还是打压世家,把他们手中的土地要出来!”
顿了顿他继续道:“所以逼他们依附太子。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做到这一步之后,世家们就会不遗余力的提供资源支持这位太子。毕竟,有兄长你都神灼卫打压他们,他们不可能睡觉睡的安稳。”
“只是……当他们把资源都送给这位太子后,他们就一定还能收回去吗?”
话说到这里,段剑安的眼中少见的露出一抹阴险。
“难道此事……你和太子已然串通好了?”
李月白又问。
段剑安笑着点了点头。
他道:“所以几日前,我刻意主动去找太子示好,结果却是和他理念不好吵了一架!当然,这都是做给世家看的。至于说,这几日我去找那些二流世家……也是做给世家看的。”
当做到这些之后。
段剑安基本可以确定,他设好的这个圈套,世家们一定会钻。
彼时,世家们会给予这位太子大量资源去和神灼卫,以及他这位中书令斗!
而这个过程中,最为重要的不是把“斗”的这个换个演戏给世家看。而是要把他们给予太子的资源,全部转化为朝廷的资源。
最好在这个过程中,这些个世家再能犯个什么错,这样一来……神灼卫就有理由将他们满门抄斩。
“嗯……温水煮青蛙一步步来。逼的急了,他们会造反,这样得利益者就是那位老皇帝了。慢慢徐图……他们则不会知晓这其中的厉害。”
段剑安说道。
李月白听罢,也觉得段剑安这个连环计十分好。
这样一来,绝对能从那些世家手中将大部分土地收回。
待到最后,那些个世家也终将会成为空壳子的。到时,他们没有财力的支持,想造反也就是那些个玉司炼气老祖会造反一二。
可那些个家伙都是活的越老越珍惜命,又怎么可能和家中后辈一起胡闹造反呢?还不得以朝廷唯命是从。
所以最好的结果是,不单会收回土地,世家们也会乖乖听朝廷的话。
“真是一条好计策!”
袁素梅听罢,也只觉后背一阵发凉。
她总算有些理解,为什么面前这位不起眼的小老头,会让朝廷上的百官那么怕他了!
李月白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她确实不如段剑安。
同样的事情,若是换她来处理,就拿眼前打压世家来说,以她的手段,绝对会强势要回土地,所以最后大概率会逼的世家造反。
……
很快,时间来到了下月初三。
这一日,正就是那位玉茸公主下嫁给镇北世子的日子。
在花轿上,这位公主哭哭啼啼,怎么都不肯安静下来。
听着她大骂道:“凭什么?凭什么就要我嫁给这个世子!父皇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儿!”
一众人也在劝她道:
“公主!这没办法啊!诸多公主之中……只有您的年龄稍大一些,适合婚嫁。其他的要么就是已经嫁作人妇,要么就啊年龄太小。”
“公主!那位世子爷也是一表人才!英俊的很!说不得他会对你非常好呢?”
“公主……别生气了!”
也又不知谁说了一嘴那位世子在通州驿站被戴绿帽子,疑似不能人道的事情。这惹的这位公主哭的更厉害了。
她直言道:“本公主……本公主不可能要嫁给一个太监吧!”
而除开这样一段小插曲,婚礼还是照常进行着。
只是各大世家在这场婚礼宴席上碰头后,神情之中却都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喜悦。
比如在京城算得上大世家的黎家家主对着另外一位世家家主道:“我听闻,那位中书令,还有那位神灼卫总掌司都不太待见那位太子。”
后者眼眸深邃回道:“是啊……这说不得是我们的一个机会。我们总想着求太上皇帮忙。可仔细想想即便太上皇上位,我们这些世家的日子就会好过吗?要我说,扶持这位太子,扶持一个我们想要的皇帝上位,这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