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没有返回别墅而是开到了郊外的一处教堂,屋顶钟楼上那古老的时钟还在转动,屋檐上碎裂的瓦片布满岁月侵蚀的痕迹,斑驳的墙体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我打量着面前这座陈旧的教堂。
“做礼拜,祈祷下次任务子弹不会打中你的屁股。”恶魔笑道。
“有这个必要吗?”我以为真的要跟着神父朗读圣经呢。
“别听他胡说,我们来看望可爱的小天使。”女神信奉上帝,在教堂这种庄严肃穆的地方很少开玩笑。
“小天使?什么意思?”我挠挠头表示不懂。
“过来搬东西,进去就明白了!”天使打开后备箱,扭头冲我招招手。
来到近前一看,后备箱里装满了童装,画册,玩具,还有一大包零食,看到这些东西,我貌似明白了什么。
我和恶魔扛着一大堆礼物,跟在两个女人身后走进教堂。
大厅里传出悠扬的钢琴曲,十几个孩子坐在长椅上跟着两名修女吟唱圣歌,空灵的声音犹如天籁,我们不自觉的停住脚步,那纯净的歌声仿佛带着魔力,瞬间抚平我心中的戾气,让灵魂沉浸其中。
“我要向高山举目”
“我的帮助从你而来”
“满有丰盛的慈爱”
“赐给凡求告你名的人”
“你的爱总是不离不弃”
“怜悯如江河涌流”
“在我敌人面前摆设宴席”
“使我的福杯满溢”
“你的爱总是不离不弃”
“时刻将我环绕”
“你必永远纪念与我所立的约”
“使我领受丰盛的恩典”
我闭上双眼聆听着每一句圣词,就像聆听上帝的训诫,当我睁开双眼时,仿佛看见一道圣光拦在门前,隔绝了我罪恶的灵魂。
“天使姐姐,女神姐姐!”
稚嫩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唱完圣歌的孩子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欢快的扑向我们。
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生怕沾满鲜血的手玷污这些纯净的灵魂。
“宝贝们,看姐姐给你们带了什么好东西!”女神张开双臂抱起了两个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孩子,他们开心的抱着女神的脖子,贴着她的脸颊。
我放下手里的礼物,嘴角露出自以为温暖的笑容,直到一个小男孩和我对视一眼,惊恐的躲到了天使的怀里,我才知道光明的世界注定不属于我,无论怎样伪装也掩盖不掉身上的血腥。
我抽了抽鼻子退到了门外,靠着墙壁远远看着温馨的场面。
“这些孩子都是战争中的遗孤,在教会的救助下幸运的活了下来,上帝赐予了他们新生。”恶魔在我身旁解释道。
“女神和天使一直在帮助他们?”我加入送葬者这么久还不知道她们背后还有这么多善举。
“算是吧,这些孩子不一样,他们是女神和天使亲手救回来的,两年前,在东南亚,那时候你还没来,这里的神父是我们的朋友,他主动收养了这些孩子,从那以后,有空的时候她们就会来看望这些小家伙,给他们带些衣服食物,他们很容易满足的。”恶魔的脸上挂着微笑,温柔的目光带着几分宠溺。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真不敢相信这种场面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我苦笑着摇摇头。
“我们是军人,战斗是我们的工作,但战争不是我们的错。”恶魔轻笑道。
这时,一位身穿长袍,手捧圣经的男子走了过来,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头发梳到脑后,整理的一丝不苟,年纪不大却已两鬓斑白。
“他就是罗德神父,年轻的时候经常在世界各地救助儿童,不只是战争,还有饥饿,拐卖,瘟疫,是个了不起的家伙,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恶魔小声介绍。
我点点头,脑子里不自觉的冒出一个想法,倘若有一天不做雇佣军了,不去打仗了,我和女神或许也可以像他一样,去救助那些陷入苦难的孩子,那不是善举,而是自我救赎,让不安的灵魂得到宽恕。
“娜薇儿,露西卡,感谢你们的馈赠,每次见到你们都是上帝的恩赐。”神父走到近前和女神天使打了个招呼。
“你好罗德神父,最近过的好吗?”女神挥挥手。
“很好,有这些小天使陪着我,每天都过的不一样。”罗德神父慈爱的目光看着那些孩子。
拿到礼物的孩子们围绕在他们身边嬉笑玩闹。
“您看起来比以前年轻多了。”天使放下怀里的小女孩。
“终究是老了,但照顾这些孩子没问题。”神父笑道。
“要是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们。”女神捐过很多钱,但有些事不是钱能解决的。
“放心吧,我不会跟你们客气的。”罗德神父曾经也和我们一样,游走在各个战场,能活下来靠的也不是运气,真的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他会寻求帮助,可以是教廷,也可以是我们。
“站在门口那个东方男孩是你们的新朋友?”罗德神父注意到了我。
“他叫唐锋,绰号刺客,是我们的新战友,也是娜薇儿的男朋友。”天使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但我不敢过去,害怕吓到那些孩子。
“哦?那我一定要认识一下,能让娜薇儿动心的男人一定与众不同。”罗德神父说完便向我走来。
看着他的目光,我不由的紧张起来,就像即将接受审判的罪人。
“你好刺客,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罗德神父向我伸出手。
“你好罗德神父,认识您是我的荣幸。”我连忙握住他的手。
“听说你和娜薇儿相爱了,是真的吗?”说话的同时,罗德神父的手心传来一股巨力,捏的我的骨头吱吱作响。
“是的,我们相爱了,我爱她胜过一切。”我的目光飘向身后的女神,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体内的气息聚集在掌心,但并没有反击。
“很好,请你当着上帝的面告诉我,无论贫穷富贵,疾病苦难,你都会爱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直到死亡。”罗德神父神情肃穆,就像在替上帝问这个问题,同时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这是结婚的誓词,我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说出口。
“神父,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会永远爱她,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我们会死在一起,去天堂继续相爱。”
说出这句话,我的掌心猛然发力,全身的力量随着气息集中到一点,瞬间的爆发出极其恐怖的力量,差点捏碎罗德神父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