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走廊上除了沐云峰就空无一人。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有些凌乱地眨了眨眼。
“哎,不是,我呢?”
这就把我给甩了?
林晚秋啊林晚秋,你这个喜新厌旧的女人!
沐云峰心中想着,眼神嫉妒地看向房门。
好好好,好你个青竹,都坏我多少次好事了?
你可别让我逮到,否则我下次定要让你屁股开花!
“哼!”
沐云峰冷哼一声,转身就向外面走去。
都气成这样了,回房也睡不着觉,还不如出去走走。
念头不通达,晚上可是会做大恶梦的。
沐云峰揣着双手,走出竹屋。
他抬起头来,皎洁的月光洒在脸上,心中不由得思念起了远在雪幽的红梅蓝香她们。
“来炎国,该做的事情也都做了,等伤养好了,就回去吧。”
也不知道那黑色手套的传送距离能有多远,如果定一个点在这座山上,不知道能不能实现快速互通?
如果可以的话,他以后想要看望柳璇的时候,就不用千里迢迢地赶上数月的路了。
心中一边想着,沐云峰不知不觉穿过了一片竹林,来到了一处比较开阔的平地上。
而在远处山崖的边缘,生长着一棵算不上特别挺拔的松树,宁仪就那样双手抱着酒壶,以一个十分不雅的姿势躺在树下,呼呼大睡。
看着对方那都快要从衣襟中蹦出来的两团雪白,沐云峰不由得抬手捂住了鼻子。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是真的豪放,丝毫不将这个时代的世俗伦理当回事儿。
在心中默念了几遍三字经后,沐云峰这才缓步走了过去。
他抬脚踢了踢对方,没好气地说道:“喂,你身上还有伤,在这个地方吹着夜风睡觉,小心落下什么隐疾。”
“嗯?”宁仪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见是沐云峰后,她顿时抱着酒壶翻了个身,同时伸手在一旁拍了拍,就继续闭上了眼睛。
见她这个动作,沐云峰脸皮抽动,忍不住大声喝道:“我可不是来跟你抢睡觉位置的!”
“你这一套大方让出床位的动作是怎么回事?”
“怎么,还要我感谢你吗?我是不是还得说声谢谢?!”
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儿,惊得宁仪浑身一震。
这下她才算是清醒了些许,坐起身来揉着眼睛说道:“你好吵啊。”
沐云峰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出声说道:“要睡就回屋去睡,你在这儿睡是怎么回事儿?”
“本姑娘乐意!怎么,碍着你了?”宁仪说着,拿起酒壶就又灌了口酒。
她以往在炎国四处游荡的时候,不也经常随处就睡?
怎么到这儿来还那么多规矩?烦人烦人!
见这女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沐云峰也懒得再说,随她吧。
他走过去,在宁仪不远处坐下,朝她伸出了手。
“还有吗?”
宁仪闻言挑了挑眉,随手就将酒壶扔了过去。
沐云峰抬手接住酒壶,就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
“过段时间,等伤养好一些后,我可能就要启程回去了。”
“你什么打算?”
宁仪听到这话,顿时忍不住出声说道:“喂喂,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可是答应了我一年的美酒畅饮,可别想赖账啊!”
“我当然不会赖账。意思是,你要跟我一起走?”沐云峰说着,就将酒壶又扔了回去。
宁仪接住后喝了一口,这才开口。
“反正炎国这里的酒我基本都已经喝遍了,去看看你雪幽那边的酒是什么味道,也未尝不可。”
此话一出,倒是让沐云峰略微有些意外。
“哦?我听迎春说,你在炎国游荡十几年都没想过离开,怎么现在突然改变主意了?”
“之前我不离开,一是为了寻找师父的下落,二是没什么目的,也就走走、停停、看看,在哪儿都一样。”宁仪说着,十分不在乎形象地打了个酒嗝。
“嗝~”
随即她这才继续说道:“不过这次从你口中得知了师父的线索,我也就没必要再待在炎国了。”/
“更何况......”
说到这里,宁仪突然顿住,不再言语。
沐云峰有些好奇地偏头问道:“更何况什么?”
宁仪闻言抬起头来,双眼泛着一抹亮光地看了沐云峰一眼,随即摇了摇头道:“跟你没关系。”
沐云峰耸了耸肩,也没再问。
见他收回了目光,宁仪这才再次看向对方,深邃的眼眸仿佛在透过沐云峰的身体看别的东西。
更何况,这么有意思的观察对象,可不是随时能够见到的。
对于灵魂情况如此复杂的人,沐云峰还是她到目前为止见过的第一例。
就算没有免费蹭酒一年的交易,恐怕宁仪也会找其他由头跟在沐云峰身边。
只是每天观察他的灵魂变化,对宁仪来说都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
就像是狂热的科学家发现了他新的小白鼠。
“夜深了,还是赶紧回屋去睡吧。”沐云峰说着就站起身来,“明天陪我去见个人。”
“嗯?谁啊?”宁仪有些好奇地问道,“慕容老头儿?”
“听你这称呼,你认识他啊?”沐云峰笑道。
“你不是废话吗?”宁仪白了他一眼说道。
她师父萧荣和慕容乾真那可是至交好友,她作为萧荣的徒弟,自然是认识慕容乾真的。
“也是。”沐云峰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去。
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宁仪又在月下坐了一会儿,等到她酒壶中倒不出酒来了,她这才站起身来。
“回去睡觉吧,等明天再找他要酒好了。”
说着,她就摇摇晃晃地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