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学了半年的彝族话,听懂了,转过来同他们说,“阿普姐姐说,要死了,只有老夫老妻才能帮彼此洗衣服的,让他闭上嘴。”
白舒童听了,眼睫眨了眨。
对啊,阿普姐姐不就是单身的嘛。
她挑了挑眼眉,指使着离他们最近的阿布,比了两个食指相碰的手势。阿布懂了,也眨了眼睫,装作端了一盆水果要分给拿不到的人,屁股边一碰。
将阿普姐姐又碰到了马先明那里去。
马先明是手脚敏捷地接住了,让阿普姐姐落在他怀里,稳稳当当的。
接好了人,他还嘚瑟地自夸自己身手真是不错。阿普姐姐落他怀里,脸都涨红了,说了相同的一句要死了的话。
一直重复着。
阿普姐姐手边抓挠着,两人不稳,顿时又慌慌乱乱。马先明抓着她的双手,捏在手里,两个人好不容易稳了,阿普姐姐看了一眼被抓的手,差点从竹凳上跌下来。她又羞又气地赶紧站了起身,说了句话,剁了一脚,喊上了自家的黄狗,回屋去。
“小方,阿普姐姐说什么了?”
小方笑着答,“她骂明哥,不知羞。”
马先明被挠了许多下,摊手无奈说,“你们都见着的,我哪里不知羞了。诶诶诶,阿普,你出来,你这么回家了,不就显得我占你便宜了吗?”说着,他喝了一口酒,去拍阿普家的门。
阿普开了门缝,他脚就搁在门槛边,缠着要说理,不然不罢休。
看着挺有戏的样子。
白舒童捂着嘴,笑着马先明刚刚根本不敢还手、又吃瘪的样子,都快笑疼了肚子。
顾承璟见着她前俯后仰的,笑脱了劲,他伸了手护在了她身边,手撑在她椅子后,看着她鬼灵精地撮合别人,点点笑意在脸,在她耳边说。
“老夫老妻都帮着洗衣服,那军官在南京帮你洗了吗?”
白舒童愣了下,猝不及防,笑容僵了。
“怎么这醋也吃啊。”
在南京,在大方巷,他们有浆洗的使女,也不用帮对方洗衣服啊。
哦,也不是。
偶尔太放纵了,她还是有让顾承璟去洗被单和枕套的,但是这事,她绝对一字都不会跟阿白说。
她发誓。
打死不说。
顾承璟见她停顿在想谁,手捏她腰边,“有,是吧。”
让她怎么答。
白舒童赶紧摇头,笑也笑不出来了。
他眯了眼,察觉到不对劲的味道,拉着人还缠。白舒童躲着,求饶着,也赶紧学了阿普姐姐往屋里去躲。
但是他们就睡同一个屋子,一前一后走,她能躲到哪里去。
人都走了,平台上剩了阿布和小方,两人喝着酒,也见怪不怪了,互相碰了杯,说着过不久,他们一行人要出发去南京的事情。
“安宁州那边有流窜的土匪,本来打算阿斯的婚礼过后,我们就出发的,现在只能再缓一缓,等消停了,我们再出去。”
阿布点点头,也很舍不得他们,本来就不热闹的家,妹妹一嫁出去,他们再一走,就再也瞧不见这嬉笑热闹了,他喝了酒有些惆怅。
同小方说,“香膏工厂,我和妹妹一定会帮着打理好。如果你们以后有空,一定得回红河来看看。”
小方点头说着,“一定。”
远处响起了马蹄声,他们转头看了一眼顺着石砖路走上来的马队。
“那是马老大的马队吗?”
“不是啊,他的马队结绳带蓝色。这些人没有。”
他们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远眺着那三四个人同行,还带着轿夫的队伍,新鲜着哪户人家来了远方客人。
却是见着马蹄声声,离他们越来越近。
是小方先认出了轿子上的人,吃了一惊。
“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