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说了出来,她想一样一样的告诉张小山,告诉他那天她有了绝望,有了不想活的念头。告诉他,她会害怕,会恐惧,会想要有人陪。告诉他,自己最怕什么,最想要什么。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张小山抱着沈杏哭着,她该是遭了多少罪才长大的啊!他不敢想象,他已经把沈杏说的那个梦里的女孩和他怀里的女孩融为了一体,或许本来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你看我不仅不善女红,也不怎么会做饭。还害怕很多东西,我娘说我有事总喜欢放在心里,还说我心思沉。这些都是毛病,而且一大堆毛病,你还喜欢我吗?”沈杏轻轻地问着。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会女红又怎么样,会做饭又如何?我们走过那么多地方,经历过那么多事,没有你的支持哪有我张小山的如今?哪个比得上你,谁都比不上。”
“那些害怕是我做的不好,如果我能保护你,你就不会害怕。如果我能多在意你,了解你。你就不会那般孤独和无助。是我做得不好,太不好了。往后我都知道了,不会让你再害怕。我发誓!”张小山亲了亲沈杏的发顶。
“杏儿,你也知道我不喜多说。以前我总觉得咱们心有灵犀,很多话不必说出来你就能懂我,懂我的心思。我错了,我为什么总要让你猜我的心思呢!我喜欢你,只想和你好好的过下半辈子。往后我都会告诉你,让你知道我的在意,我的喜欢。”
沈杏听着他的承诺,心里动容,其实她一直相信他。还有那份安全感,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他在,她就觉得心安,觉得不害怕了。
若不是那天吵架,他不会放任她一个人在家。说起来,那次还是他们成亲以来头回吵架。再后来各种事情凑在了一块,再加上沈杏原生家庭的影响,她一时想不开了。
如今两人说开了,沈杏心里一片平静。在这里,她获得了家人,获得了朋友,还获得了爱人,她不会再犯傻了。
“这是你说的,你要是做不到,我就回娘家再不信你了。你要是不让,我就叫我爹和大哥他们来,看你还敢拦着我。”沈杏蹭着张小山的衣衫,眼泪打湿了一大片衣裳。
“媳妇,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对天发誓。”张小山认真了,放下她来就要跪下。
沈杏忙拉起他来,“没让你做这些,再说赌咒发誓有什么用,对我好才是真的。”
张小山还是单膝跪地对沈杏做了郑重的承诺。沈杏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着,暖流在心里流淌着,其实他为她做了许多,她都知道。
“不过只一点,不会让你归家,我媳妇好着呢!”张小山起身后又补了一句,随即又抱起她,轻轻拍着沈杏的后背替她顺着气。
“那我平时也不能回去看看我爹娘,就在一个村子里住着呢!”沈杏嘟着小嘴,故意瞪着他。
“平常当然能回,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要不过夜,你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我陪你一起回去看看咱爹咱娘。”瞧瞧张小山说得那股子亲热劲,沈杏撅了下嘴,随即又笑了起来。
两人又说了好些话,直到听到沈杏均匀的呼吸声,张小山才松开她,黑夜里静静地打量哭肿了眼睛的她。她该是不走了吧?张小山悬着的心一直就没落下来过。
他不在家的那两天,她该是以怎样的心情等他回来。方嫂说只要门外一有动静,她就跑过去瞧,她天天盼着他回家。而他呢?自顾自的胡思乱想一汽,还瞎想着她跟徐良元互相喜欢,他是个多余的。如今想来,他这个夫君做的太差了。
第二天沈杏醒来时,张小山还睡着。她悄悄解开他胸口的寝衣,想看看他胸口的伤。之前季氏劝她时说过张小山用心头血做药引子,她当时听了面上不显,但内心一阵心悸。这事她放在心上,却没问他,他做这么傻的事,只因为爱她啊!
张小山一把握住她的手,“别看,伤疤挺丑的,好的差不多了。”
“你傻不傻啊,都怀疑我喜欢别人了,还相信什么爱人的心头血做药引子的鬼话。”沈杏生气的用绣花拳拍了他一下。还有他之前说,要是她醒不过来,他就要随她而去。她觉得这人真是疯了,可也相信他真的会抛下一切。
张小山睁开眼睛,眼里满是沈杏的笑着,“那是一时冲昏头脑了,我媳妇就是我的爱人,我还能不知道么。瞧瞧我的心头血还是有用的,你果真醒了。”
沈杏想说才不是什么心头血做药引子才醒的,是那枚古钱带她回来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管是现代的沈杏,还是那枚来自哪里的古钱,她回来了,再不想离开。
“以后别犯傻了,是梦里的那个沈杏想让我回来的。她说我在这儿这么好,有爹娘,兄弟姊妹,有朋友,还有爱人。老是不醒,他们会担忧会很伤心难过的,我这才醒了。”
“只要你好好的,我可惜命着要跟你白头偕老呢!”张小山亲了亲沈杏的额头,她醒了,他才舍不得死。若他去了,她不就又是一个人了,不是很孤单吗。
“小山哥。”
“嗯!我在!”
“我们生个孩子吧!就生一个好不好?我可是瞧见我三婶还有我大嫂生孩子了,太吓人了。咱们就生一个好不好?要是是个男孩你就教他武艺,像你一样厉害,别人也欺负不着他。要是是个女孩,你可答应我得疼爱她,呵护她好好长大,还得找个她真心喜欢的人,那人也得对得起她的喜欢。好不好?”
沈杏想了想,那天她爹带着小灯笼和小英英来的时候,她想自己原本也很喜欢小孩。只是被那个梦给绊着了,或者说是自己的心魔一直让她恐惧。如今,她想通了,来了这古代,她能有个爱人,有个温暖的家,也能有个温暖而完整的家。她会有自己的孩子,她和他会陪着他好好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