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了,沈大夫来了。”药童怕军士闹事,一路大声通知着。
来人看见沈荷,先是眉头一皱,之后无奈的摇摇头。“你是大夫?怎么是个女的啊,不管了,快跟我走一趟军营。”那人不由分说就要拉起沈荷出门。
“你什么人啊,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我是大夫,你没瞧见我这一堆病人么。去军营干嘛?”沈荷可不怕他,退后几步,伸手就拿起放在墙角的一根木棍,这架势是要跟人打架啊。沈杏一看这,头又疼了。
说话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沈七,同沈七一起来的还有另一位打着折扇的施家少爷。那位施家少爷正煞有介事的盯着沈荷瞧。
等沈杏看清来人,还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脸部轮廓还有点小时候的影子,模样全变了。比小时候强壮多了,穿着军服人也显得精神和气势十足。
“少废话,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跟我说话。”沈七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小少年,长大了,是个佩刀的威武军士了。
“我管你是谁,没听说过么,沈记医馆,想给谁瞧病就给谁瞧病。看不顺眼的病人给再多银子也不瞧。”沈荷不慌不忙的往太师椅上一坐,排队等着看病的没人敢声张,都伸长着脖子瞧热闹。
一旁打着折扇的施五公子倒是头回见这么泼辣的女大夫,颇为震惊,颇为好奇。
眼见着两人就要吵起来,沈杏连忙试着唤了一声,“沈七?”
沈泰和刚要拔刀,听到这一声唤看向声音的来源,不多时就认出了沈杏。“姐,你醒啦?身体没事了吧。最近公务繁忙,都没去看你。你怎么躲那么深的山洞,害我跟山哥好一顿找。你可不知道,山哥那时急疯了的模样,真是把我吓坏了。”沈泰和走近沈杏,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一声“姐”把大家伙都叫懵了。沈杏笑着回他,“我听说了,还是你找到的我。我已经都好了,这是我妹妹,沈荷。脾气,嗯,脾气大了点可医术还是很好的。你找大夫是哪儿受伤了吗?”
沈杏上下瞧着沈泰和,只看他面上着急,身上并没有出血的地方。
“姐,不是我,我没事。原来这是你妹妹啊,性子可真泼。你快给说说,大人旧疾犯了赶紧随我去军营医治。”
沈杏忙对沈荷介绍沈七,沈荷看了一眼沈七,瞥了一眼一直淡笑着从没插话的施五。“成吧,医馆很忙,姐,你随我一起去,好帮我搭把手。”沈杏看医馆这么多人排队,只有年老的钱泰和药童童乌忙活确实人手不够。张小虹这几日也回庄子照顾徐氏和庄子上受土匪害的人家。
“我不懂医术,能帮上你忙吧?”沈荷叫上自己去帮忙,沈杏怕自己手忙脚乱的给帮了倒忙可就不好了。
“没事,姐,就是帮我递些银针之类的。”沈荷已经去拿自己的出诊箱了。沈杏还是头回见她背个箱子出诊,挺像那么回事。
“行,我随你一起去,要是你姐夫寻来了让他等一等我。”沈杏想帮着沈荷背药箱,沈七也伸手想接过药箱。结果沈荷来了句,那是她的命,谁都别想抢,吓得沈七连忙收回手。
沈杏笑她,“成吧,你的药箱你自己背。那可是你吃饭的家伙事,我们不动!”
“那是!”沈荷傲娇的一甩头上了马车,沈杏跟着她一起出发了。
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施五笑出了声。“头回见咱们沈少爷吃瘪!”沈七摇摇头,心想要不是看在沈杏的面上,这个小丫头他早就收拾了。
“行了,快点跟上。”沈七一跃飞身上马,施五笑着摇摇头,也随后驾马而去。
一行四人来到军营,进了营帐才知道沈七口中的大人是参将大人霍拓,本次是霍将军得朝廷的令来他们这一带剿匪。一路平定匪患直到到了他们谷桥镇,因水土不服再加上旧疾复发昏迷了过去。
沈荷给霍将军把了脉象,观其面色后,再询问了照顾他的军士关于霍将军发病前的一些症状,沈荷心中有了数。“我要为将军施针,不需要太多人围观,你们出去吧!”沈荷这么说已经委婉了。
“有把握医治好将军吗?军中大夫之前已为将军施过针了,可依旧不见他醒来。”沈七见沈荷年纪轻轻,脾气又不好,也不知医术怎么样。
“沈七,相信我妹妹,医馆那排了那么长的队,那么多病患等着瞧病就是证明。”沈杏赶在沈荷开口前说道,给沈荷挤了挤眼,沈荷头偏向一边才忍住没说话。
“那行吧,我还有其他军务要忙,施兄帮我照看着。”说着沈七给一旁伺候的军士交代了一二,抱拳向众人施一礼就出去忙别的事务了。
营帐里,沈荷点燃油灯,针被火烧消毒后开始对躺在床上的人施针。在一旁照看的军士已经将将军上半身衣衫褪去。沈杏是现代人对于沈荷是女子给床上露着胸膛的男子施针并无觉得不妥。只那军士支支吾吾的挤了一句,“大夫,您是个女子,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这成何体统啊!”
军士话一出口,施五来了一句,“都叫人家大夫了,大夫不都是如此施针吗?快退下别影响沈大夫给将军医治。”
军士这才退到一旁静观。沈杏并不认得施五,只想着既然与沈七一起的,再看他衣着打扮和周身气度,心中猜测应该也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吧。
沈荷没有搭理军士的话,只专注于施针医病,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沈杏不懂医术,只在一旁帮忙拿东西,沈荷指着药箱里哪个,沈杏就拿哪个。这还是沈杏头回见她妹妹医治病人,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简直魅力四射啊!
“姐,好了。”沈荷将最后一根银子扎上才轻轻吐了一口气,沈杏拿绣帕替她擦额头上的汗。
沈荷拿过帕子嗅了一下,自己擦完了还逗趣的说:“哟,这么香呢!我姐啥时候也擅于用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