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子这么晚来肯定给咱们做好吃的了。”二树早在地头等着了,瞧见两口子逗趣也跟着傻乐,心里想着他家婆娘可不会这般跟他开玩笑。整日里跟他叨叨的都是地里的活,家里的娃,要么就是银钱上的事。
等张小山放下篮子,沈杏先端出来一碗咸菜,又端出来一小碗凉拌萝卜丝和切成小块直冒油的咸鸭蛋,最后才将今天的大菜干豆角豆腐红烧鱼端出来。
“哇塞,今儿个啥日子啊,这要是能来点小酒那可真是美了。”二树眼睛都直了,也不等张小山给他拿白面馒头,自己就动起手来。
一块煎过的豆腐下肚,“嫩,香,大妹子你这豆腐咋没豆苦味啊!”二树常吃老胡家的豆腐,自家婆娘也多是用盐码了上锅蒸熟,但总有些豆苦味。
“豆腐会苦吗?”沈杏没吃过苦豆腐。季氏是个会做饭的,方嫂做饭也好吃,她还不知道做豆腐时卤水加多了就会有些微苦。
“你咋做的啊,这豆腐边皮有嚼头,里头是嫩的,跟我平常吃的可不一样。”二树好奇起来。
等他听到沈杏将豆腐先泡水再清洗三遍,之后沥干下油锅煎的时候,那嘴巴愣是张大了忘记合上。
“感情咱们吃上这一口豆腐竟是这般费事啊,难怪没苦味了。今儿个有鱼,馒头我可得吃三个。昨晚上可跟我婆娘说了,这两天跟着你家吃,等下次送粮食时我们家多添些里面,总不会白得便宜。”
二树说出来吃得就心安理得极了,张小山他们也不在意。“吃吧,几个馒头而已,我跟我媳妇不是那小气人。”
“看出来了,你们两口子也是实在人。”二树小心的夹上一块鱼块,这鱼做得也跟他婆娘的不一样,就是一个字,香!
沈杏自己拿了个馒头慢条斯理的吃着,看他们俩爱吃她做的菜,忽略了那些大小不一的馒头时,做饭人的那份满足感十足。
张小山将挑完刺的鱼块放到沈杏的馒头上,沈杏低着头吃了。二树当没瞧见,自顾自的吃着,心里都有些泛酸了。
瞧瞧人家两口子,媳妇天天的换着花样给家里男人做吃食,这张家兄弟对媳妇也是宠着的,连鱼刺都替媳妇剔了。
鱼下饭,鱼下饭,菜还剩了不少,每人三个馒头没一会两个男人就下了肚。簸罗里只剩一个馒头了。“我是不是做少了呀!”沈杏看馒头吃得太快了,不好意思的说了声。
今儿个拿白面的时候她可真是手里的木碗来回盛了好几次,就是怕后头没粮食了咋整。但最后还是想着得让他们吃饱,这才做了八个大馒头,按着饭量还有菜呢应该差不多。
“没少做,是大妹子做的菜好吃,这太香了也。”二树也不好意思去拿最后一个馒头。
“媳妇,你做饭也辛苦,这两天都瘦了。”张小山没装大方,而是将最后一个馒头给了沈杏。他媳妇才吃了一个,还是挑的最小的馒头吃的,他哪能让媳妇饿着。
“吃饱了,二树兄弟咱们继续挖地吧!”张小山起身,二话不说的直往地里去。二树也不好这么坐着,只走的时候目光不舍的看了一眼那碗红烧鱼,还有流油的咸鸭蛋,愣是咽了咽口水再去干活。
沈杏坐在那小口小口的咬着馒头,她嫌干总要吃上几口馒头再喝一口水顺一顺。张小山递给她的馒头她吃了一半剩下的放到篮子里。“山哥,我先回去了。”
张小山又跑了过来,帮她拎起篮子。那碗红烧鱼还剩不少,瓦罐装着一样很沉。张小山一直送到地头,沈杏拿过篮子,“我回去了,等傍晚再来给你送吃食。田埂那给你留了热水,别忘了喝。”
“嗯,回去歇着吧!今儿个辛苦你了,忙活几个菜也要好久吧,手被油崩了吗?”张小山盯着媳妇的手瞧,想看看有没有红印子。
“崩了,崩了好几处呢,晚上你给吹吹?”沈杏坏笑的歪着脖子,张小山揉了揉鼻子一脸灿烂。
回到院子,沈杏今儿个才有功夫将小院里里外外的看一遍。关上院门,将关了几天的鸡窝门打开,把鸡放了出来。前天大晚上运回来的萝卜还丢在角落,沈杏搬个小木凳,拿着厨刀开始干活。
今儿个得把萝卜叶子给去了,将这些萝卜埋到地下,这样萝卜能储存到来年。看着削下来的萝卜叶子,沈杏回想之前家里没得吃的时候她娘连萝卜叶子也用来做菜吃。沈杏留了一些最嫩的叶子,其他的收集起来放到鸡窝旁喂鸡。
等将一大箩筐的萝卜处理好,沈杏按二树说的选一处向阳的角落,挖深坑将萝卜埋下去。埋的时候要注意埋一层再放些土上面再埋一层,这样下回取出萝卜吃的时候还跟种地里一样的脆嫩。
拔了两天萝卜沈杏发现虽然种了五亩地,但萝卜的产量并不高。两亩种的是白萝卜,三亩是红萝卜。且萝卜大小不一,被虫咬的更是不少。有的一垄上稀稀拉拉的只几个不大的萝卜,有的头大身小,一看就是土肥不够导致的。
沈杏想起自己种甜瓜,格外注重虫害的预防,比如很多虫子有趋光性,就在地头用火烧将虫子吸引过去。还有草木灰,松叶液,大蒜汁等都能很好的预防虫害。
对于产量上的把控,从选种开始就调饱满的种子,等移摘瓜苗时控制株苗间距和垄距,对于每枝上的瓜花整枝更是上心,这才有了高品质的甜瓜。
沈杏不知道这边的人是怎么种萝卜的,但光使蛮力不总结改进,来年的萝卜产量和质量只会跟今年差不多。
想到这沈杏摇了摇头,她又忘了他们可是来这躲祸的。她这一来了乡村,就想着地里的瓜菜简直都成了本能。
“也不知道尽意和尽欢好不好!”沈杏叹了一口气,两个孩子在自己身边时没觉得什么,一离开了她想得不行。
收拾好了萝卜,沈杏留下一些,去了杂物房拿了铁锹,就在院子角落挖了起来。她力气不大,只能一点一点挖。擦了把汗,盯着手掌心磨破皮的那处叹了口气。“啥时候变这么娇气了,这才挖了多少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