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双,去叫亚骨,我们上街转转。”沈杏心里盘算着乔迁宴的事,就想着得有不少东西要采买。
其实,她是忘了,府里有专门负责采买的管事,这些琐事交给他们办就成。
“诶,我这去叫他。”大双放下手里的针线,跟着沈杏直往前院走去。亚骨还跟以前一样,被张小山留在新宅子保护沈杏的安全。
一行人坐上马车往南大街走去,“亚骨,南大街是卖桌椅锅灶瓷器那一类的?”沈杏问车架处的亚骨。
“嗯,女主子是要买家什?”
“就是去看看,咱们住进新宅子好些日子,乔迁宴得着手操办了。只是不知道京里都是什么规矩,是直接叫酒楼送几桌席面来,还是自家做?”沈杏这事倒是忘了问丁阿婆。
“我随主子去别的府上参宴,基本都是府上的厨子或厨娘做席面,没听说叫酒楼送酒菜的。”亚骨如实说。
“噢,那咱们宅子会做菜可没几个人,就大双,三水,霞月这几个,怕是忙不过来。”沈杏自言自语了几句。
大双见沈杏烦恼,忙说,“其实丁阿婆,还有新进来的乔嫂子,巧枝都是会做饭的。府上这么多人呢,办个几桌的席面不难的。夫人咱们也在新宅子里操办,菜色上可以参照上回贾府的。”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你是知道的,我爱吃但不会做。”沈杏从不避着大双说自己的短处。
“夫人总是谦虚,伯爷哪回吃了夫人做的饭都夸好吃。”大双当然吃过沈杏做的菜,只不过火候上把握不好,但难吃倒不至于。
“我做得再不好吃,他都会夸。”沈杏笑起来,掀开车帘往外张望。
“那是你们伯爷吗?”沈杏瞧见一个身影很像张小山,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
“亚骨,停车,我想下去看看。”
等亚骨停好马车,沈杏瞧见张小山和那位女子一前一后的进了一座茶楼。沈杏下了马车快步跟了进去,亚骨护在她身侧。
“夫人,怕是看错了吧,老爷这时候都在铺子里忙活,怎么有功夫来茶楼喝茶,还跟个女子。”大双跟着沈杏进了茶楼,四处张望并没有瞧见人。
沈杏一抬头就瞧见那女子上了二楼的一个雅间,她扭头问身侧的亚骨。“我看错人了?”
亚骨低着头不说话!
沈杏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屋门,此时有伙计上来招呼。沈杏问他,“那间有人吗?”
“这个,回您,那间雅间有人了。”
伙计话音刚落,沈杏指着的那间屋子的门开了。下来的人沈杏居然认识,是之前在翠云酒楼碰上的霍拓的贴身护卫。
“夫人,我家将军听到您的声了,让小的请您上去喝茶听戏。”护卫做了个请的动作。
亚骨立马站在沈杏身前,警惕的盯着护卫。
沈杏眉头紧锁,今儿个她是随意出门的,就这么巧又遇上霍拓了。还有张小山为什么会来这呢?就这么巧进了霍拓隔壁的雅间。
“走吧!”沈杏知道每回遇见霍拓总会有事发生,逃已经逃过了,现在该是面对的时候。
“女主子!”亚骨想阻止她,但沈杏已经往楼上去,他只得紧跟在后。
大双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她也认出来人就是上回在翠云酒楼站霍拓旁边的那位。
护卫开了屋门,沈杏进了屋,拦住了亚骨他们。“不让他们同我一起进去,我也不进了。”第六感告诉沈杏,进了这个屋又是一个阴谋在等着她了。
“让他们都进来吧!”屋内低沉的声音传来,护卫闪开了身。
沈杏主仆三人穿过屏风,这才见到声音的主人霍拓。令沈杏诧异的是,才半年没见的霍大将军仿佛老了十岁,束在玉冠里的白发赫然醒目。
“夫人好久不见,可是让霍某好找。”霍拓坐在桌前把玩着一只不大的玉麒麟,跟沈杏说话时连头都没抬一下。
“霍将军请我进来不是说喝茶听戏的么?”沈杏并不在意霍拓的无理,此时才是他的真性情。估摸经过这半年,他再也装不出对她的所谓一见钟情,一往情深了吧!
“坐,好戏马上开始。”霍拓做了个请的手势,沈杏并无惧怕,直接坐到他的对面。
屋子里静悄悄的,空气仿佛都在凝结,没人出声,沈杏更是一动不动的等着。等着他说的好戏究竟是什么。
只一会后,旁边的屋子里传来恼人的噪音,沈杏紧缩的眉头陷得更深了。不怎么大的噪音之后,只静逸了一会,女子娇喘羞人的软绵声传来。
站在沈杏身后的大双还未成亲,听了这等子“靡靡之音”,真是想推了隔壁屋子的门,打骂他们一句:不知廉耻!
可回过神来才猛然意识到,隔壁屋子不是她家伯爷刚刚进去的雅间么!还有那红衣珠翠满头的妙龄女子,想到这大双真是又气又急。
张小山平日里怎么对沈杏的,她在张家十多年最是清楚。可也知道沈杏常年待在乡下,几乎不管张小山在外面的事。有时候也有人往乡下宅子里塞女人,但都被张小山打发了。
在大双眼里,再没有比张小山更专一的男人了。有这么多产业,心还不花花,一有空就陪着沈杏。满天下,到哪去找这样的男人啊!
可当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隔壁屋子里还没停歇的“噪音”,这对大双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若刚刚沈杏没问亚骨那是不是伯爷,她可能还想是不是夫人看错了。可亚骨没回话,那就是夫人没看错。心里替沈杏懊恼,可又不能真的拿张小山怎么样。她跟妹妹还是张小山买来的呢!
坐在霍拓对面的沈杏一动不动,仿佛石化了一般。其实,她从踏进这个屋子开始就在猜测,猜测霍拓让她听什么好戏。
直到隔壁屋子传来男欢女爱的声,她心里暗自觉得好笑。一个堂堂大将军,一个戍守边关多年的护国勇士。
今日却使出如此不入流的手段,他这么做什么目的?打击她?告诉她,她嫁的男人一见着漂亮女人就像饿狼般往上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