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书觉得眼前这一幕很魔幻。
一个普普通通的胖子和一个内景大眼瞪小眼,双方眼里只有对方。
太子带着一位远房亲戚在一旁看戏,巴不得自己亲爹和亲叔叔直接玩一出同归于尽,他可没忘记,叔叔在皇陵里已经是太宗英灵承认的祭祀者。
小天师自己蹲在一旁,这种情况他师父可没教过该如何应对,但无论如何,自己绝不能当出头鸟,尤其是对手是那个阴险狡诈偏偏又手段惊人的赵玉书。
赵玉书也有些尴尬,衍悔在远处悄悄看着他,他也在悄悄看着衍悔,这里头心思最纯的怕就是小天师了。
“你不动手,怕是永远离不开这里。”福王催促了一句。
“朕若是动手,便会失了祖宗的庇佑。”
福王点了点头:“不错,我筹划许久,夺了太子祭祀之权,就是为了进千里江山图见你,你是当朝皇帝,我是太宗认可之人,太宗皇帝不反对同室操戈,只要不死在外人手里即可,不过想动手,太宗给你的,也就拿回去了,侄子,给你叔叔我一把剑。”
太子愣了愣,最终一咬牙,将佩剑扔到了福王身前。
“你看,你儿子都恨不得你死呢。”福王笑着捡起长剑:“大哥,你我像两个男人一样,光明正大的来一场,没了修为,你不会就怕了吧?”
福王站起身,摆了一个架势,姿势很标准,若不是他体型较胖,确实算个不错的剑客。
皇帝闭上眼,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太子身旁的书生立即将自己的佩剑双手奉上。
在皇帝接过剑的一刻,一阵狂风吹过,赵玉书运转眼窍一看,皇帝已经是一介凡人。
太宗收回了他的庇护,直到决出能站在祭台前的人。
赵玉书想笑,帝王的冷酷延绵了四百年,今天再次重现了兄弟阋墙的惨剧,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终于有一方不再是为了那个冰冷的皇位而举剑。
衍悔叹息一声,事已至此,连他也没有理由阻止这场决斗,而这两人一旦决出胜负,无论胜者是谁,此片苦海都会消失,那就再没机会逼出赵玉书的底牌了。
除非自己出手强行将福王杀掉,但太宗面前,自己真能成功吗?而且杀掉了又如何,不过是帮皇帝暂时出了苦海,对自己何益?
赵玉书始终盯着衍悔的表情,他最怕的就是衍悔孤掷一注,拼着不要徐夫人也强行对自己动手。
等到衍悔微微叹气,赵玉书也松了一口气,衍悔终究还是不够大气,瞻前顾后,明明修为通天却还藏藏掖掖,这局他败在了自己的犹豫上。
那么,只要等皇帝和福王分出胜负,这个苦海就算过了,所有人都经历了一遍,
对这场战局最为关心的是太子,亲爹和亲叔叔哪个死了都不好,只有一起死了才最好。
但同归于尽这种结果想达成难度太大,除非有人玩一出黄雀在后。
太子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想自己有没有勇气拼着修为尽失去挑战一下那对兄弟之间的胜利者。
皇帝沉迷于权谋和造人,这些年没见他怎么好好练过剑术,而福王,那么胖,一看就不是擅长凡人功夫的人,自己好歹在长安书院修习过正统的皇家剑术,哪怕不如身边的书生,总归要比那两人强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