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遗憾地耸了耸肩:“那好吧,我先去休息,有事记得叫我。”
她转身钻进了自己的帐篷,我们四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我实在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站起身道:“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我去附近透透气。”
我踱出营地,绕着水塘走了一圈,等重新回到那片空地其他人已经去睡觉了,我在火堆边坐下,往里面添了一把之前拾来的柴火,看着缓缓窜起的火苗忍不住出了会儿神。
我在渠城的住处已经算是城市里难得的僻静之所,但比起这深山之中的月落坑却差得远了,一时间我的耳边除了毕剥的火声,就剩下忽远忽近的虫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边的帐篷里传来响动,我原本以为是徐飞估摸着时间到了来接我的班,不料回头一看居然是钟峦。
我问她:“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时间还早。”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探头往塘堤上看了一眼,最后指了指一张夹在两颗木芙蓉之间的青石长椅:“去那边坐坐?”
反正也无聊,我点了点头,她和我肩并肩坐下,目光随意一放就发起了呆,不远处一丛花枝轻垂水面,宛若一位揽镜自顾的俏皮少女,懵懂中透着几分婀娜。
“要是你真的不喜欢徐飞,就应该明确地告诉他,或许对你来说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它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
她回过神:“那多尴尬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再尴尬也比一场本不该出现的闹剧要来得体面。”我认真地看着她,“很抱歉,我是来工作的,并不想掺和别人的感情,更没有义务去做这个恶人。”
“这件事是我不对。”她叹了口气,“不过也不怕跟你说实话,虽然徐飞不在我的择偶标准内,但他是最适合我的搭档,个人也非常有能力,如果我明确地拒绝他,以他的性格他绝对会离开四组甚至是防盗办,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你懂了吧?”
但我无法理解:“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自私了吗?”
她不以为意:“是又怎么样,对一个爱自己、自己却不爱的人,再怎么自私都是允许的,因为这是感情中优势一方的特权,就算易地而处我也同样不会有任何怨言。”
我明白了:“看来你是个过来人。”
钟峦笑了笑,神情中仿佛涌动着一丝难以抹去的苦涩,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呢,你有没有真正喜欢过的人?”
我想起了几天前我那场无疾而终的“爱情”,不禁摇头:“没有,大概缘分还没到吧。”
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看得我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你不相信?”
她将视线移开,转而投向头顶密密麻麻的花骨朵,缓缓道:“你知不知道刚下车那会儿你看这些花的眼神特别的悲伤,那时候我就在想你心里一定藏着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因为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和‘望女花’心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