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方遂宁和他商量一下要不要换个酒店,莫·康里锲而不舍地追了出来:“王老师,你还没说你的看法呢!”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是真的失去了耐心,“他们在耍你,你再费心费力,它也只是一场闹剧。”
“我知道,也早有预料,但只要有一个人肯认真地帮我分析,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家伙倒是乐观,我心想。
见我有所松动,莫·康里走到我跟前,万分诚恳地看着我:“王老师,也不怕跟你说实话,自打我在凫湖附近拍下那张山石的照片,每天我都沉浸在对真相的渴求中,它会和斧凿峰如此吻合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惊天之秘。”
我突然想起卫既成的话,于某些人而言,真相果然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的好奇以及对好奇的那份认真让我有些动容,我不由放缓了语气:“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
“绝对不是巧合!”他飞快翻了翻手里的资料,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我,我好奇接过,发现那是一副石棺的特写。
相比于常见的石棺,它极为小巧但超乎寻常的精致,除了惯用的吉祥纹饰,每一面棺板上还镂空雕刻着一种奇特的鱼形纹饰——
说是鱼形,其实更像摆出游鱼姿态的人形,他们整齐排列造型各异,仿佛在举行一场特别的祭祀仪式,很壮观,但透着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诡异,跟我第一次看过龙村祭祀仪式时的感觉非常像。
当然这是不是真的石棺还有待商榷,毕竟我从来没有见过镂空的石棺,看上去它更像一副椁。
不过我确实被它吸引住了,忍不住问道:“这照片又是哪来的?”
“斧凿峰底下有一条干涸的地下河,地下河两边的崖壁上密密麻麻分布着很多坑洞,里面全都是这样的石棺。”
“崖葬墓葬群?”我大吃一惊,毕竟这和热城的葬俗八竿子打不着,石棺上的纹饰也不像是热城这一带会有的。
莫·康里不愧是中国通,一下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他意有所指地说道:“热城地处冲积平原,丘陵都不常见,从古到今都没有这样的墓葬习惯,反倒在凫湖附近至今仍流行崖葬,最关键的是这种石棺我在凫湖石山也见到过。”
“难不成两者真有关联?”我也听懂了他的话外音,如果两座石山只是单纯的“撞衫”或许还能用巧合解释,但隶属不同文化乃至文明的两个区域出现了同一种石棺,这还能称得上巧合吗?
他趁热打铁又递过来另一张照片。
“斧凿峰底下还有一个玉矿遗址,我发誓这种玉石从未出现在热城其他地方,虽然我尚无法确定凫湖附近有没有,但这已经能说明一些问题,既然是地质运动的产物,按理说不应该只有这样一个孤例。”
“玉矿遗址?”我瞬间有种强烈的预感,定睛一看他所谓的玉矿遗址果然和在神女墓发现的那座极为相似。
时至今日,我依然无法论证这种玉石和修建玉骨神木的是不是同一种,更无法判断它和人体玉化后形成的、富含疒气的疒玉是不是同一种——我还是期望它们不一样,不然就这规模光想想都有点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