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嬷嬷在账房完成了与岑管事的交接,心情万分复杂地回了主院。
她寻思着新姑爷虽有些不重规矩,可只要对小姐好,那自己也可以少骂姑爷一点。
刚进院子,就听得万嬷嬷禀报,姑爷带小姐出门了。
李嬷嬷浑身一抖:“你说什么?出、出门?出哪个门?”
万嬷嬷道:“都督府的大门啊!”
“哪儿有新婚第二日就带妻子出门的?成何体统!”
李嬷嬷又在心里把陆沅骂了几百遍!
夜幕重重落下。
两匹汗血宝马在京城的街道上拼命驰骋,终于在北城门外十里追上了张飞虎几人。
“张将军!聂将军!”
听到孟芊芊呼唤的一霎,张飞虎以为自己听岔了,问聂寒山道,“你听到啥声儿了吗?”
聂寒山:“好像吧……”
韩辞勒紧缰绳:“是孟小九!”
张飞虎与聂寒山齐齐勒马,一个急转转向了京城的方向。
只见夜色中,孟芊芊急急地策马而来。
张飞虎赶紧策马迎上:“你慢点儿!你不要命了!”
终于离得近了,张飞虎马都没停稳,先跳下来,一手拽着自己的马,一手制住了孟芊芊的。
孟芊芊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说道:“张将军!”
聂寒山与韩辞也赶了过来,二人下马。
孟芊芊与他们也打了招呼:“聂将军,韩将军。”
聂寒山问道:“你怎么来了?”
大军开拔的消息,他们明明没和她说呀。
其实昨日大婚时,他们就已经接到军令,今日大军会开拔,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没有告诉她。
不是不想见她最后一面,是不想破坏她大婚的心情。
“你们偏心。”
孟芊芊看了眼韩辞说。
韩辞是金吾卫,他是不必回边关的,他出现在这儿只有一种可能,他是来送行的。
张将军和聂寒山挠挠头。
韩辞道:“不干二位将军的事,是我叔叔告诉我的。”
孟芊芊:忘了这家伙的叔叔是韩大将军。
韩辞对着孟芊芊身后拱手行了一礼:“大都督。”
张飞虎与聂寒山一双眼睛里只看见了孟芊芊,听到韩辞行礼才意识到后头还跟着一个人呢。
二人清了清嗓子,也转身行礼:“大都督。”
“你们聊,韩辞,喂马。”
“是,大都督。”
二人走了。
张飞虎给聂寒山使了个眼色,聂寒山道:“得,我也去喂马。”
他牵着二人的马追上了陆沅与韩辞。
张飞虎看着孟芊芊,几番欲言又止,半晌,长长一叹:“好不容易才走掉的。”
小丫头一来,他又狠不下心走了。
当初早早与她道别,就是不想有今日的事发生,让她看着自己离开,他难过,她也难过。
孟芊芊没说话,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眼底有着努力去藏的委屈。
张飞虎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又涩又疼的:“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他转身,抹了把发红的眼眶,语气如常地问道,“大都督对你还好吧?没欺负你吧?”
孟芊芊道:“大都督对我很好,今日是他带我出来找你们的。”
张飞虎道:“算他有点儿良心,他要是欺负你了,你来玉门关,弟兄们去收拾他!”
孟芊芊点头:“嗯,好。”
张飞虎仰头:“今晚这天气,不错哩。”
孟芊芊看着他湿润的眼角,轻声道:“此去玉门关路途遥远,你们路上保重,替我向赵将军、岳将军他们也道一声珍重,未能亲自相送,小九深感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