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醉人,暗香浮动。
此时此刻,屋外需得落一场淅沥的雨,激得草木透出潮湿的清香,才配得上屋内的温热缠绵。
就在双双情难自已时,傅承屹咬着盛南伊的耳垂,“伊伊,说你爱我。”
身体高高拱起,沉浸于腾飞的极致快乐中,却陡然泄了气。
身体咣当坠地,心依然悬在高处。
她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沦陷够快清醒也够快。
“傅承屹,自从那年机场相遇,我没有一天真正放下过你,可也只能如此。
死去活来的那种爱情,尝过一次就够了。
我不可能再像过去那么爱你。
没有乐晞,我也不会允许自己走到复婚这一步。”
话音未落,交叠的躯体骤冷,滚烫的汗珠秒变冰粒,冰冻着空间。
他被迫从方才的抵死缠绵中抽离。
沉默片刻,又拥住她,“我明白。这次换我来爱你,你只要接受就好。”
她比暗夜更沉默,连不够均匀的呼吸都显得薄弱。
眉头微蹙,眸光与暗夜同色,他收紧环住她的手臂,努力调动情绪,“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我去安排。”
“不必了,再如何恢弘盛大的婚礼我也有过。
可惜,你不是真心想参加,结局更不怎么样。
这次,我也不够诚心”
饶是深夜再浓,也浓不过他的黯然。
像是上天打翻万千墨盒,全洒在他头顶。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看不见她的脸,看不见她的眼,莫名心慌。
急不可耐地去捕捉她的唇,最终只敢吻在肩上。
笑意泛着苦涩,“我的伊伊长大了,终于明白刀子往哪儿捅最疼了。”
短短几句,让他在失而复得、得而复失中挣扎、反复。
一秒地狱,一秒天堂,痛得活来死去,幸福得死去活来。
怀中女人脊背微僵,语气变得生硬,“你可以不接受。”
“为何不接受?”他依然低声笑,“伊伊,只要你心里还有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刀山火海、枪林弹雨,我都甘之如饴、至死方休。可你得明白覆水难收,表现出对我的爱你也收不回。”
他也不允许她收回。
唇再次覆下,放肆吮吻,攻城掠地。
爱意汹涌、澎湃、热烈、喷薄欲出。
太过极致,让人本能逃避。
“傅承屹,我不想做了。”
迎头浇下的冷水退却不了他的热情,他却在湿淋淋的狼狈中怯懦。
尊重也顺从,“好。”
那晚,傅承屹两条手臂始终紧紧箍住盛南伊。
不舒服的姿势,导致两人都没睡好。
临近十一点,公证处门口恭候多时的林曕北和小赵才等来姗姗来迟的两人。
林曕北戴着银框眼镜,文质彬彬。
一如既往的清浅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简单问候过后,他把备好的材料递给盛南伊。
盛南伊接过材料,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
以为他至少会说些什么,能言善辩的他却始终缄默。
话在嘴边滚了一圈,脱口时突然拐了个弯。
盛南伊望着昂首阔步开门走向大厅的男人,“傅承屹,你确定就这么进去么?”
人天生长了两只耳朵,注定会双标。
深夜想听情话,白天想听实话。
傅承屹意味深长地笑笑,从她档案中取出婚前协议。
大笔一挥,潇洒落下自己的签名。
谁都来不及阻绝,小赵脱口了一半的话断在半空,充当背景音:“傅总,您的婚前财产”
傅承屹从档案袋里掏出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