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夏等宋璋进去了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在身后追进去时,就已经见到宋璋的背影消失在了帘子后面。
里屋内一股沉疴药味儿,高架上摆放的香炉冒出的白烟也盖不住的药味,夹杂着一些温柔的暖香,那是沈微慈身上的味道,宋璋竟觉得这样的味道有些好闻。
他大马金刀的进来,神情冷淡,眼神倨傲,一身赭色圆领常衣,腰缠黑色革带,手束黑色护腕,玉面凤眼,一如寒松,就这么站在屋子中间与沈微慈对视。
沈微慈本正心头难受,见着宋璋忽然进来也是一怔,见他只看她不说话,微微撑起了身问:“二堂兄现在过来是为何事?”
宋璋目光落在沈微慈的衣襟上,那里的血迹依旧还在,柔软的乌发乖顺的落在她肩头,烛光打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更加温婉了些。
他有些贪婪的看着她的脸,看着她妩媚的红唇,视线落在她带着湿润的眼睛上,步子又往前走了两一步。
她在为章元衡不娶她了伤心么。
沈微慈看宋璋依旧不说话,又往她床边走,她身上只穿着里衣,他毕竟为外男,虽说自己称呼他为一声堂兄,可他毕竟姓宋,总觉得有些不合适,不动声色的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又问:“二堂兄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宋璋看着沈微慈眼里的戒备,看着她拉被子的动作,凤眼半沉,终于开了口:“让你的丫头先出去。”
沈微慈本正伤心,无心应付什么,又听宋璋这话,红着眼抬头看着他:“二堂兄为何又要我的丫头出去。”
宋璋对上沈微慈的眼神,挑了下眉,接着就在沈微慈惊诧的目光中,一撩袍子,坐在了沈微慈的床沿上。
“没什么,你若不让她出去,那我便一直坐在这儿就是,直到你的丫头什么时候走。”
说着宋璋淡淡看着沈微慈,半分不似开玩笑:“就算留在这儿过夜,也不是不可以。”
沈微慈实没想到宋璋居然这样无赖,怔了一下,到底也不想与宋璋多纠缠对峙,左不过多听他两句讽刺的话。
她叫月灯去帘子外头守着,脸庞微微偏过去,隐住眼里的泪光:“现在能说了么?”
宋璋闻着近在咫尺的味道,又往沈微慈身边坐近了一些,脸上的表情却是不动声色。
他问她:“身子好些了么?”
沈微慈是万没有想到宋璋会关心她身子的,从来没将她看在眼里过的人,今日略有些反常。
沈微慈看不懂宋璋的心思,但她现在一直要病重示人,在宋璋面前她依旧谨慎,也便细细咳了两声,似是病得不轻,却又摇头缓缓道:“好一些了。”
宋璋听见沈微慈的咳皱了眉,又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还有她发红的眼眶,手指紧了又松开。
他从怀里拿出个巴掌大的药瓶送到沈微慈面前:“张廷义的事我帮你解决,他也不敢再来侯府提亲,你只管养病就是。”
沈微慈看着宋璋手指上的白玉药瓶,这才将眼神怔怔看向宋璋,想不明白这人为何忽然会这么好心帮她。
宋璋看沈微慈一直不接,也不说话,手指悬在半空良久见她也没接,就直接拉过她放在被子上的手,将药瓶放进了她的手里。
沈微慈的手指微微有些凉,握在手里又软又光滑,宋璋没忍住好生多摸了一下,又很快松了手。
沈微慈看着手上的药瓶,药瓶温热,似带着宋璋身上的味道,她错愕的看着宋璋问:“二堂兄为什么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