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慈低声说客气话:“那些事我本没记着的。”
文氏听罢便伸手握着沈微慈的手:“在侯府里,你该知道彦礼是从没有伤害过你的,如今他到了议亲的年纪,我也正为他的亲事发愁。”
“我听说宋国公府三房的嫡二女还未出嫁,两人年纪也正好相当。”
“我想让你中间做个牵线媒人,将这桩婚事谈妥,这也是老太太和你父亲的意思,你看如何?”
国公府三房的嫡二女宋玉溪,沈微慈上回便见了,飒爽大方,容貌不俗,也十分不拘小节的性子。
她是快要十四的年纪,家里应是等着太子定下后再决定亲事,即便现在没定亲,也定然不可能瞧上沈彦礼的。
沈彦礼两年秋闱不中,亦不会武,常与京城纨绔在一起,整日里混日子,宋家该是瞧不上。
宋国公府这样的门第在沈微慈进门第二日了解后便知晓了,族中后辈几乎没有不成器的,大抵也有不成器的,但在军营里一锻炼几年,身上便没有纨绔气了。
唯一稍弱了些的便是二房的嫡二子,那也是伤了腰回来修养,却在兵部挂了闲职的。
宋国公府几乎大半戍守边疆或是任武职,沈彦礼这样的纨绔,怎么能瞧上。
但即便能瞧上,沈微慈也不会牵这个线。
沈彦礼虽没那么坏,但也不是个牢靠的,她不想后头惹些麻烦出来。
心底细细一思量,沈微慈便低声回了文氏:“这事我不好牵线。”
“一来我刚进国公府,对三房的还不熟悉,贸然去做媒,难免有些唐突了。”
“二来宋玉溪的确待嫁,但三房老爷还是已有人选的,我这般去说,两厢尴尬,更是不好。”
“三来也得先问过了三哥哥的意思的。”
文氏听到这里,忽的一声冷哼:“你现在是能耐了,嫁去国公府这样的门第,还是世子妻,身份高贵上去了。”
“可你别忘了,你可是从侯府嫁出去的,你母亲本连外室都算不上。”
“难不成你以为你母亲现在是侧室,就真的是侧室了么?”
“要是我不认,她便不是。”
沈微慈明白文氏这是拿母亲的名声来威胁她了。
她静静看着文氏:“即便嫡母在外头说穿我母亲的身份,您觉得老太太和父亲会不会认?”
“且不说族谱都写上去了,便说外头说出去的事又说不是,当作儿戏一般,外头人会怎么认为?”
说着沈微慈神色更淡:“再说,即便我牵线,这门亲事也定然不会成。”
文氏没想现在沈微慈说话竟然这般直白了,从前那些在她面前的小心翼翼一夕之间全没了。
她沉着脸冷笑:“这门亲是老太太说的,你不愿帮忙,你觉得老太太会不会高兴?”
“我只话给你带到这处,其他的你自与老太太说去。”
文氏说罢冷哼一声,又回了花厅。
沈微慈冷清看着文氏的背影,刚才还有句她没说。
她母亲大抵也不屑进祠堂。
只是她私心里想让母亲也有一个名分而已,不至于孤零零葬在山头,唯有她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