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陛下…”
贤妃微微愣了一下,心头大惊,面上却不显,只笑着说:“这恐怕不符合规矩。”
“朕便是规矩。”
南安帝晃了晃手中的手串,语气不紧不慢:“既是福星,如此安排有何不可?”
“陛下…”
贤妃自觉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这南安帝左侧席位代表什么,太子之位。
让长公主坐在太子之位,南安帝是什么意思?莫非想要立一位皇太女?
这在南朝史上可是从未有过的,绝不可能!或许只是为了显示南安帝的宠爱罢了。
贤妃脑海里闪过八百个念头,但是最后尽数压下,不可能的,那是长公主,是女子。
“就此安排便是。”
南安帝摆了摆手,若此事没有送到他面前来,或许他不会多说什么,但是既然心眼那么多,他不介意敲打敲打那些人。
他不是想把璃儿当做靶子,那自然要给她撑腰。
若是华儿还在世,知道他这么多年一直在忽视璃儿的话,估计会很生气罢…
但不晚,南安帝现在想明白了,唐清璃是他和华儿的延续,故而不应如此对她。
更何况,他的璃儿是那么懂事体贴。
“是。”
贤妃知道现在不是自己顶嘴的时候,便老老实实应下了南安帝的安排。
“好了,朕去养心殿了。”
南安帝现在不想在这里待着了,看着心烦。
“臣妾恭送陛下。”
贤妃压根就不敢挽留,只好福身送南安帝离开。
“娘娘。”
贤妃的大宫女紫苏等南安帝离开之后连忙扶起她,让人重新上了杯热茶。
“真是好一个长公主啊。”
贤妃冷哼了一声,完全没有刚刚在南安帝面前的体贴和温顺。
“谁说不是呢,之前也没见过她冒尖,从两年前就突然得到陛下的重视了。”
紫苏把热茶放在贤妃手边,然后让人把炭火微微翻动了一下,让殿内的温度抬高。
“重视?她也配!”
贤妃嗤笑了一声,不过是仗着长公主的名头,再加上是先皇后所出,依着南安帝的愧疚得势罢了。
“那自然是不及我们康王殿下,皇上最疼爱的就是殿下了。”
紫苏自然知道贤妃心高气傲,蹲坐在软榻边小心翼翼地给贤妃捶腿,恭维着。
“那是自然,我的德儿是长子,文韬武略又极其出众,自然受宠。”
贤妃听了紫苏的话很是得意,唐明德一向是自己的骄傲,从小虽说天赋不佳,但是勤能补拙,而且极其孝顺,自己说什么都会听,让自己很省心。
虽然南安帝并未松口,但是这太子之位,只要唐明德不犯错,到最后必定是落在他手上。
这立长不立幼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更何况唐明德又才华横溢,朝臣必定不会轻易让幼子继位,这就是长子的先天优势。
“娘娘,那这年节?”
紫苏跟在贤妃身边不断,有些事她也会跟着一起操持,现下有些犹豫,她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如果真如同陛下所说,那岂不是?
“当然要听陛下的。”
贤妃笑了笑,不过既然南安帝已经把长公主送上了那么高的位置,那她便推一推,总有人会按耐不住的。
永州城,韩府书房。
“小姐,这是这两日所有店铺送上来的账本。”
宗祠大会已经把韩霜锦家主的身份定了下来,现在她可以名正言顺接手布庄的生意,不管外人如何议论,这是已经改变不了的事实。
“先放下吧。”
韩霜锦点了点头,接着说:“去告诉陈惟书,一个时辰后来府中议事。”
“是。”
小厮应了声便火速去通传了,韩霜锦抬头看了他一眼,倒是个机灵的。
“叩叩…”
“进。”
韩霜锦未抬头,而是盯着眼前的账本,这些账目实在是一团乱麻,好在有原身的记忆,她还不至于不认识字,否则估计连字都认不全。
“锦儿。”
进门的是柳棠,她让丫鬟端来了一杯参茶,放在了韩霜锦手边。
“娘,您怎么来啦?”
韩霜锦听到了柳棠的声音,抬起了头。
“我听说你中午未用膳,特来瞧瞧。”
柳棠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头有些发酸,而后轻轻地说:“娘亲知道府中的事很重要,但是再重要,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我知道的,娘亲不必担心。”
韩霜锦笑了笑,又说:“只是午间并不饿,所以就没有用膳,娘亲这么一提,我又想吃您做的桂花丸子羹了,还要多放蜜。”
“好好好,娘亲,这就去给你做。”
柳棠一听连忙起身,这几天她看着韩霜锦这么忙碌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现在一听有自己能帮的上忙的地方,就恨不得赶紧去做。
“娘亲慢些,不着急的。”
韩霜锦能够明白柳棠的心思,之前一直粘着自己的女儿突然长大了,仿佛一下子不需要她了,她也会感觉到恐慌。
所以自己很有必要找点事情给她做,让她把心情给稍稍平复下来。
毕竟日后她对铺子的规划中,韩夫人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丈夫死了现在自己能依靠的也就是自己的女儿了,她要让柳棠尽快从伤痛中走出来才行。
韩霜锦摇了摇脑袋,起身伸了个懒腰,反正现在书房没有其他人,她也不用遵守什么大小姐的规矩。
这古代空气好是好,就是太无聊了,而且规矩也太多了,实在是让她有些不习惯。
虽然心里是想着好好守护韩家的一切,但韩霜锦还是会时不时回忆起前世,如果能回去的话就好了,但是这些天她尝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能回去。
慢慢的,倒也不去想那些了,毕竟现在在这里也还不错,除了没有那些电子设备,其他的一切她都有了。
而且在这里,她再也不是一个无人关心的孩子了,她有疼她的娘亲和祖母,也算是不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