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雅中毒一事迅速在宫中掀起不小的风浪,前有长公主坠水,后有公主中毒,宫中有些人心惶惶,不少妃嫔有些害怕下一个便是自己的孩子。
“刘福禄,查清楚了吗?”
南安帝这这两日因为此事一直睡不好,给了刘福禄三日的期限去查,如今已经过了两日。
“启禀陛下,奴才查到了不少东西。”
刘福禄跪在了地上,招呼着两个太监把一个御厨还有两个宫女带了上来。
“说!”
南安帝看着被带上来的三个人,脸色很难看。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三人连忙磕头,哆哆嗦嗦地求饶。
“还不说出真相?!”
刘福禄怒斥了一声,那个御厨才磕磕绊绊地说自己收了银子,在六公主服用的莲子羹中放了些不该放的东西,他实在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给他送东西的是个粗使宫女,也不知道是哪个宫殿来的,他那天也是喝了点酒,恶向胆边生,收下了那笔银子后便做出了这种事。
后来酒醒了之后就懵了,尤其是听到了六公主吐血的消息,他本来想收拾东西,跟着采买的小太监偷溜出宫,结果在宫门就被刘福禄抓住了。
“是谁?”
南安帝脸色阴沉,他此刻越冷静,就代表他实际上越生气,刘福禄看了一眼跪在左边的宫女,回答了南安帝的问题:“启禀陛下,是她!”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宫女跪在地上直哆嗦,她也没想到啊,本以为只是帮贵人传点东西罢了,谁知道牵扯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没等刘福禄问她,她直接一股脑都说出来了,她是真的不知道贵人是谁,那些东西就放在了她的床上,十片金叶子啊!足够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好!好得很啊!”
南安帝看向刘福禄:“这就是你查出来的结果?人呢!你告诉我人呢!”
“陛下,另一位宫女是长春宫的。”
刘福禄立刻跪了下来,头磕在地上回答:“奴才不敢妄言,这金叶子便是她送到小宫女手中,有人瞧见了她在辛者库门口徘徊,还进了小宫女的院子!”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那个长春宫的宫女听了刘福禄的话,下意识就开始喊冤:“奴婢只是路过罢了,并没有去这个小宫女的院子里,也不知道什么金叶子!”
“没有?”
南安帝知道刘福禄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脸色阴沉地看着那个宫女,手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给我把贤妃传来!”
“是。”
刘福禄应声退下,点了个跑得最快的小太监立刻去长春宫请人了。
贤妃今日起身后心头便觉得惴惴不安,还以为是昨日睡得不大好,谁知道立刻立刻接到了消息,说是自己的宫女被怀疑给六公主投毒。
她心头大惊,还未来得及了解更多细节,小太监便传话让她去养心殿。
贤妃闻言握住了紫苏的手,一时之间心头发慌,她怎会不知这是针对自己的一个局。
“母妃。”
床上软软乖乖的九公主叫了她一声,昨日九公主睡得晚,这会还在赖床。
“母妃在。”
贤妃摸了摸唐清琪肉嘟嘟的小脸蛋,心头不自觉松了几分,作为宫中最小的公主,母妃又是四妃之一,唐清琪自出生时便牢牢握住了恩宠。
“母妃要去哪里呀?”
唐清琪握住贤妃的手,撒娇道:“母妃都不陪琪儿一同睡觉。”
“母妃要去你父皇那里,你父皇寻母妃有事,你且再睡会吧。”
贤妃摸了摸唐清琪的脑袋,而后便拉了拉被子给她盖好,吩咐宫人好好照顾着九公主,这才和小太监一起来到了养心殿中。
养心殿此刻只有南安帝,御厨和几个太监宫女在,贤妃来到殿内,恭敬地行了礼。
“贤妃。”
南安帝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她,冷冷地说:“这宫女可是你宫中的?”
“启禀陛下,臣妾记不得了。”
贤妃看了一眼宫女,摇了摇头道:“臣妾只认得自己宫中的几个大宫女,其余小宫女都是大宫女在管,不会来到臣妾跟前。”
“你且起来,赐座。”
南安帝方才自然已经问清楚了这个宫女,是贤妃宫中的三等宫女,她这么说也合情合理。
“谢陛下。”
贤妃起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宫女。
如无意外,这便是旁人想要栽赃嫁祸给她的宫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通了她手底下的人。
“娘娘,娘娘…”
宫女在此时突然爬到了贤妃跟前,还没等她靠近,紫苏便拦下了她。
“你想做什么?!”
“娘娘,那金叶子分明是你给奴婢的,为的就是让静妃娘娘和六公主都付出代价啊娘娘!”
“胡说八道!娘娘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紫苏闻言狠狠地斥责了她一声,随即又跪下来对南安帝说:“还请陛下明鉴,娘娘断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啊!陛下!”
“陛下,臣妾没有。”
贤妃看向他摇了摇头,轻声说:“臣妾也有公主,自然心疼为母的不易,又怎会轻易投毒?”
“这人,是你宫中的。”
南安帝盯着贤妃,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就打消对她的怀疑。
他可以接受后宫中的小打小闹,但是危及皇嗣,那便是触及了他的底线。
“紫苏,她可是?”
贤妃摇了摇头,她确实不认识这个宫女,她宫中宫女那么多,总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
“禀陛下,她是三日前才调到娘娘宫中的,做的事粗使宫女的活计,到不了娘娘跟前服侍。”
紫苏的头重重地磕到了地上,这个宫女她有印象还是因为三日前看到了她打扫殿外的时候时不时地往殿内望去,直接被殿外的二等宫女斥责了。
“三日前,时机还当真巧妙啊!”
静妃的声音传来,她大步走进了殿内,对着南安帝福身行礼。
“免礼,赐座。”
南安帝摆了摆手,皱眉道:“你怎么来了?雅儿可好些了?”
“启禀陛下,雅儿已经好很多了,再喝两日药想必就能好全。”
静妃温声回答了南安帝的问话,又道:“贤妃还当真是好运气,三日前便得了这么个威风凛凛的宫女,手头上有这么多金叶子送给御厨!”
“静妃此言差矣,并非是我得了这宫女,这宫女是内务府安排来的。”
贤妃看着静妃,语气不咸不淡:“本宫不认识她,还请静妃不要什么事都往本宫头上丢!”
“你!”
“够了!”
南安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真是觉得这件事情格外难办。
静妃和贤妃的母族势力都差不多,此事虽然查出了是贤妃宫中的宫女做得,但未免也太巧了,而且查得太容易了,让南安帝心生疑虑。
“陛下!雅儿在吐血之时一直在念着陛下,她想父皇了!”
静妃看着南安帝很是为难的样子,顿时哭着跪在了地上:“她是真的难受,真的委屈啊!”
“朕知道。”
南安帝的脑海中浮现起三日前他去看唐清雅时候,她那脸色苍白的样子,心头顿时便硬了起来,正想着说点什么,竹影青进来了。
“陛下!加急特传!”
“送上来!”
竹影青跪在了地上,将手中的密信传给了刘福禄,后者赶忙接过递到了南安帝手中。
南安帝拆开密信,不多时,他便将手中的信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真是朕养的好儿子!”
“陛下息怒!”
在场的人齐齐跪在了地上,一个二个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南安帝责怪他们。
“刘福禄!”
“奴才在!”
“传朕旨意,所有参与六公主投毒一干人等,立即杖毙!贤妃管教不严,罚俸半年,退下吧!”
“是。”
“陛下!怎能如此轻易便…”
静妃没想到南安帝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了此事,凭什么?!她的雅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就罚俸半年便无事了吗?
“静妃既然如此担心六公主,这一个月便在宫中好好陪伴雅儿吧!”
南安帝看向静妃的眼神发冷,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密信,他被这个消息惊住了,如今心头有些发麻。
“陛下…”
静妃读懂了南安帝的言下之意,她这是被软禁了,可是为什么?!贤妃都未曾被软禁,为何自己会?莫非是因为那封密信?
“都退下吧!”
南安帝手一摆便让所有人都退下了,御厨和宫女被御林军架了出去,立即杖毙!
刘福禄跟在南安帝身侧,换下了他面前早已经凉透了的茶水。
“唐明安,真是好一个益王啊!”
南安帝再次将手中的密信展开,只见那上面赫然写着唐明安想要从永乐郡运粮一事,而且还附上了永乐郡郡守与唐明安这些年往来的确凿证据。
他方才看着看着便怒火中烧,这些年唐明安从永乐郡捞了不少粮食和银子,还有与谢伦互通的书信。
若非唐明安想让谢伦于三日内筹集十万石的粮食送往定康郡赈灾,谢伦狗急跳墙露出了马脚,莫水金断然无法察觉此事。
十万石粮食从永乐郡送到定康郡,这就是他的赈灾之计?定康郡的百姓确实是有粮食可食了,那永乐郡又如何是好?
南安帝的思绪不自觉发散,是不是因为他把永乐郡赐给了唐清璃,故而唐明安才这么放肆,想要把永乐郡中的粮食都转走?!
他如今甚是感慨,幸亏自己那个时候派了一队御林军过去护卫唐清璃,也可将一些特殊的情况及时地传到南安帝跟前,否则…
南安帝重重地出了口气,唐明安实在是太过放肆!
“刘福禄!传竹影青!”
“是。”
竹影青很快便入了殿内,跪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