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琅?为什么?”
韩霜锦听了这话微微蹙眉,哪怕不是唐明雩,这唐明德与唐明荣明面上也比唐明琅更受宠,这安家为何会突然选择唐明琅?”
“我不知道。”
唐清璃摇了摇头,正是因为不知,所以才会觉得奇怪又突然,就像是唐明琅早早就已经计划好了,只差把安定合收入囊中。
“还真挺奇怪的。”
韩霜锦抿了抿唇,又说:“这件事必定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我也这么觉得。”
唐清璃点头,接着说:“飞鱼楼查不出具体原因,而且唐明琅此前也未曾与安家接触过,故而我才觉得这件事实在在意料之外。”
“意外是挺意外的,不过应当也有迹可循。”
韩霜锦摇了摇头,说:“这件事也不大重要,我还是比较好奇许三归究竟是怎么拿下霍兴的,许三归都不和我说!”
“我和你说。”
唐清璃无奈地笑了笑,韩霜锦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小孩一样,精力简直不要太充沛。
韩霜锦如果听到了这句话,大抵是不认同的,她会觉得自己精力这么充沛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要吃八卦!她是真的好奇,许三归是怎么把人拿下来的。
“这件事是这样的。”
唐清璃笑了笑,说着:“许三归与霍兴其实关系一直都不差,只不过是少了个由头推动两个人的关系更加亲密罢了。”
“许三归与霍兴其实惺惺相惜,尤其是这阵子两人接触了之后,霍兴一直都觉得许三归待在孤身边只做一个小小的侍卫统领,有些屈才了。”
“两人聊的东西不少,许三归又确实懂得很多,霍兴就起了惜才的心思,想要把他拐到御林军里面去。”
“只不过许三归没那个心思,借着他这个心思和陈舟演了出大戏,让御林军的人都以为他确实是被陈舟排挤了,霍兴那个时候便去安慰他。”
“而后两人的关系就更加亲密了,许三归也知道了霍兴不少事,前阵子两个人一起去救楚歌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楚歌的出现对霍兴来说其实冲击还挺大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楚歌会出现在这里,军机处的人和御林军也不怎么对付,他还以为这是陛下给他们御林军的任务,没想到军机处的人也来了,心头自然有些不舒服,喝多了都讲出来了。”
“对症下药,许三归与他喝酒的时候也假装喝醉,把陛下怀疑我的事情说漏了嘴,霍兴受到了冲击,脑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韩霜锦听到这里有些讶异:“所以这其中还有许三归的一点威胁在?”
“恰恰相反。”
唐清璃摇了摇头,温声道:“许三归与霍兴虽然喝醉了,可两人都未断片,对此记忆犹新,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许三归装作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的样子,对霍兴有些疏远。”
“霍兴虽然有勇有谋,但是个直来直去的爽快性子,他憋不住,便主动去寻了许三归,问他对那日的事究竟是怎么想的。”
“许三归说他会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希望霍兴也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便是相当于,他把这件事从霍兴身上担了下来。”
“霍兴自然不依,情急之下便直接把竹影青安排他过来的事情和盘托出了,也算是过了明面。”
唐清璃觉得此事确实是意外之喜,她原本还在怀疑霍兴究竟是不是完全忠于竹影青,如今好了,试探出来了,也是松了口气。
“确定说的话是真的吗?”
韩霜锦还是有些担心,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这事听起来还算是合理,但谁知道霍兴是不是装的呢。
“八成左右的可能性。”
唐清璃想了想,又说:“他既然把竹影青交代他的事情也都说出来了,又拿出了竹影青的信物,想来应当不是骗许三归的。”
“那便好。”
韩霜锦懒懒地瘫在了软榻上,又问:“所以大夫什么时候过来给我看腰?”
“你想什么时候?”
唐清璃看她确实难受得厉害,坐在了她身边,轻轻帮她捏了捏腰,温声问:“明日?”
“都可以,我觉得这会不怎么疼了已经。”
韩霜锦脸颊红红的,唐清璃究竟知不知道。她这么做很犯规啊!
“脸都红了还说不疼。”
唐清璃义正言辞,又说:“我吩咐枳橘把大夫早点寻过来给你看看,别落下病根了。”
“好好好,你说了算。”
韩霜锦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接着说:“就是别揉我的手了。”
“你害羞了?”
唐清璃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说:“不揉便不揉。”
“哼。”
韩霜锦哼了声,马车里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咕噜咕噜的车轮在地上转动着,唐清璃握住了韩霜锦的手,轻声说:“别怕。”
“不怕。”
韩霜锦重重地出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若是真的害怕,便什么都别做了。”
“我有信心,我也知道,清璃也有信心。”
京中,秦王府,书房。
“父皇,还是很疼八弟。”
唐明雩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对自己方才写出来的字很满意,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把东西收了起来,这才看向坐在软榻上的沐政柏。
“是。”
沐政柏轻轻点头,又说:“不过王爷不必担心,陛下如今不亲近您,也是在保护您。”
“你们都这么说。”
唐明雩闻言失笑,并未对此做出什么样的答复,他心里知道,这样的说辞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这样一来,王爷面对的压力也自然而然变小了。”
沐政柏看着他,沉声道:“王爷不必多想,您这段日子上交的奏疏得了陛下与好几位大人的赞赏,您的才华不会被淹没的。”
“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唐明雩并不想纠结这个话题,他对南安帝疼爱唐明鑫这件事始终觉得奇怪,私藏罪臣之女这件事都能这样轻易揭过,他不甘心。
“属下不知。”
沐政柏轻轻摇了摇头,只说:“但是唐明鑫被安家放弃一事,其中大有文章可做。”
“安家,你觉得可要?”
唐明雩看了他一眼,又看到了进门的傅如明,指了指自己跟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可行。”
沐政柏点了点头,与傅如明行了个同辈礼。
“见过王爷,世子爷。”
傅如明来的比较慢,唐明雩安排了他去盯着唐明荣手底下的人,这段日子唐明荣一直咬着他不放,属实是让人有些心烦了。
“坐吧坐吧。”
唐明雩摆了摆手,又说:“今日唐明荣又在朝堂上与我掰扯,他怎么就不抓旁人呢?非要盯着本王,有意思吗真的是!”
“殿下…”
沐政柏微微一笑,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觉着,殿下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
“怎么啦?”
唐明雩看了眼沐政柏,又说:“政康已经好久没过来寻本王了,在府中做什么?”
“说要好好读书,日后才能够帮上殿下。”
沐政柏笑了笑,又说:“这几日倒是没有一读书便睡着了,看起来是真的要用功了。”
“那倒是好事。”
唐明雩点了点头,又说:“一直要寻个时间去拜访一下沐侯爷,一直都没有时间。”
“爹爹在府中等您。”
沐政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轻声说:“这几日他也想寻个时间与王爷见见面,只不过最近一直有人盯着,故而没寻到合适的机会。”
“我的好二哥,真的是怎样都不愿意放过我啊。”
唐明雩挑了挑眉,又说:“不过如今他知道你们愿意助我,大抵是有些气不过的。”
“殿下想要安家如何?”
傅如明并没有在唐明荣身上太纠结,左右如今他也做不了什么,还不如把安家拐回来,才是正事。
“这安定合在唐明鑫身边的日子不断,必定是知道他不少的事,若是能够为我所用,想必能有不少消息能让我用。”
唐明雩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的玉扳指中,温声道:“这唐明鑫与我,终究是不同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