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璃给花月妩倒了杯茶,然后又在旁边的另一个杯子里倒了茶,看着韩霜锦说:“时辰还早,我与月妩便起来先聊了会,等等你。”
“聊的什么?”
韩霜锦听了这话不自觉眨了眨眼睛,看向坐在一边的花月妩,看起来脸色倒是如常。
“简单聊了聊你在永州城的丰功伟绩。”
唐清璃笑了笑,接着说:“说一说,聊一聊我们韩东家厉害的故事。”
“你最喜欢打趣我。”
韩霜锦无奈地笑了笑,温声道:“我哪里有什么丰功伟绩?不就是勤勤恳恳赚银子。”
“会赚银子,本质上也是一个丰功伟绩啦。”
花月妩笑了笑,接着说:“更别说东家如今真的多铺子,就更加是日进斗金了。”
“你俩一唱一和的,这是要给我灌迷魂汤,把我给弄晕是吧。”
韩霜锦无奈地笑了笑,穿好衣服之后就来到了洗手盆旁边洗漱。
“这怎么能是迷魂汤呢?”
唐清璃撇了撇嘴,接着说:“我这分明是在深入了解了解我们的韩东家。”
“得得得,说不过你们。”
韩霜锦笑了笑,看向花月妩:“月妩,这件事确实是我没有做好,让你吃了苦。”
“不是东家的问题,东家不必放在心上。”
花月妩想的很明白,这件事本质上根本就不是韩霜锦能够决定的,苏砦想这么做,那谁也猜不到他什么时间会突然闯进来,韩霜锦自然也猜不到,这件事怎么样都不能怪到她头上去。
“左右,这件事也是我们的问题。”
唐清璃知道韩霜锦的意思,轻轻地拍了拍花月妩的手,温声说:“就如同我们方才说的那样,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便直接与我们说就好。”
“是呀,殿下说的没错。”
韩霜锦点了点头,突然反应过来:“所以你们究竟背着我做了啥事儿?”
“不告诉你。”
唐清璃笑了笑,接着说:“父皇那里有霍兴佐证,左右是不会怪到我头上,如今便只剩下楚歌了。”
“陈舟在他面前应该还没有暴露?”
韩霜锦挑了挑眉,昨日她可是直接下令把两个人都控制住了。
“没有。”
唐清璃摇了摇头,笑着说:“陈舟那个机灵的,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先是狠狠地闹了一通,把整个客栈的人都给吵醒了,楚歌自然不可能怀疑他。”
“更何况楚歌自己怕是也心虚,昨日那件事是他告诉苏砦的,如今还不知道苏砦的下场如何。”
韩霜锦听完了她的话点了点头,又问:“所以应当怎么处理楚歌?你们的想法大概是什么?”
“楚歌,是父皇安排来的人,他和苏砦不一样,不能够用寻常的方式去对待处理他。”
唐清璃自然知道楚歌放在队伍里肯定还会出事,但是楚歌和别人不一样,他是军机处的人,天子近臣,若是简简单单直接被唐清璃惩治了,那别说是楚歌不服气,怕是南安帝那边也会觉得没脸。
“此事方才殿下才提到。”
花月妩接过了话茬,轻声道:“如今看来最好的手段便是把这件事压下去,左右苏砦也已经付出了代价,楚歌也算是达成了自己一半的目的。”
“但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韩霜锦抿了抿唇,接着说:“你说要是他们两人之间有冲突吧,也就罢了,偏偏还是各为其主,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纠葛的人。”
“过几日便见分晓了。”
唐清璃确实不了解楚歌,她也不用了解,对她来说,这些人都是没有留着必要的,那便都除掉便是,左右飞鱼楼的人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她知道楚歌必然不会在南安帝面前说她什么好话,指不定还会给他使绊子,而且杀了飞鱼楼那么多的弟兄,她早就动了心思把人处理掉了。
“到启程的时辰了。”
韩霜锦看了看窗外,轻声说:“这几日,月妩便与我们在一辆马车上吧。”
“这是自然。”
唐清璃点了点头,又说:“左右孤的马车也够大,再睡多一个你绰绰有余。”
“不大好。”
花月妩摇了摇头,接着说:“昨日一日已经够了,而且这在行进路上,应当也不会有人对我下手吧。”
“苏砦手底下的人还在。”
韩霜锦闻言摇了摇头:“你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简单的过去了,实际上不知道那些人在背地里憋什么不好的心思,他们都是苏砦带出来的,现在苏砦死了,自然是想方设法要为他报仇。”
“虽然他们大概率是冲着孤来,但也有小部分的人或许会把你一起恨上。”
唐清璃点头,看着花月妩:“月妩,我心知你想给孤与霜锦让出空间,但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差点出事已经让孤与霜锦格外自责了,故而你就别多想了,好好跟在我们身边,这样可好?”
“好。”
花月妩听了唐清璃的话,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只点头答应了下来。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韩霜锦抬头,轻声问:“谁?”
“韩东家,殿下,该启程了。”
是灵芝传来的声音,想来是行进的队伍已经安排妥当,这三日的休整期已经过去,该继续上路了。
“那便出发吧。”
唐清璃带着韩霜锦与花月妩一同出了房间,门口候着的都是自己人,对昨日的事情有好奇心的侍卫还有御林军都在客栈外准备就绪。
“出发。”
许三归看着三人上了马车,自己这才翻身上马,然后直接来到了霍兴身边,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往外走。
“殿下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隐于队伍中的苏砦带出来的人有些愤懑,她昨日就这么直接把老大给杖毙了,事情闹的那么大,直接把尸体送进了官府处理,如今居然就这么风轻云淡地继续上路了?凭什么!
“先别问。”
作为苏砦的心腹,王二虎知道如今不是时候,如今整个队伍都在唐清璃的控制之中,若是他们直接把自己给暴露了,那老大才是真的没人能够给他报仇了。
“是。”
身边一男子愤愤不平地应了声,跟着王二虎随着大队一起出了城。
另一辆马车上,陈舟看着也被绑着的楚歌,面色冷冷的,也不说话。
“还生我气?”
楚歌有些无奈,看了他一眼,柔声说:“我不是要故意瞒着你的。”
“苏哥会死都是因为你,是你不识好歹!隐瞒自己的身份,你明明是军机处的人,为什么要假装什么商人混进我们队伍里,你是不是有病!”
陈舟破口大骂,看着楚歌接着说:“我不管你抱着什么样的目的,现在苏哥是因为你死了,而且还连累我,我好不容易…”
“不是我连累你。”
楚歌轻轻地摇了摇头,接着说:“如果我不告诉苏砦的话,等他真的喜欢上花月妩了,你以为这是好事吗?”
“我!”
陈舟气急:“这有什么不是好事的?你别忘了,这花月妩是织女星转世,她一手刺绣的技艺厉害得很,如今又与殿下关系交好,有什么不好的?!”
“那又如何?”
楚歌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凡事不能看表面,你真的以为殿下已经原谅你了?她只不过是在换另外一种方式直接疏远你罢了,在你做出那件事之后,便已经不可能原谅你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陈舟听了这话有些发愣,他不太懂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只知道如今自己怕是被他们连累了,昨日与他们一起喝酒,今日醒了之后就被绑起来,而且殿下不来见他,一定是对他很失望。
“你已经是本官的人了。”
楚歌大大方方地笑了笑,说:“在你与本官一起喝酒的时候,在昨日的事情发生之后,你身上已经被打上了派系的印证,而这个印证属于本官。”
“我不信!”
陈舟听了这话更愤怒了。
若不是因为被绑住了,他怕是能够直接跳起来狠狠地给楚歌几拳。
“由不得你不信。”
楚歌耸了耸肩,接着说:“你若不是本官的人,又为何与本官称兄道弟,一起喝酒,而且还把我介绍给苏砦认识?在殿下眼里,只不过会认为你是在给本官牵桥搭线罢了。”
“我…”
陈舟听了这话遍体生寒,他看着楚歌,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所以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来这里!”
“我不想做什么,我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很纯粹地得了陛下的命令,过来守护公主殿下,仅此而已。”
楚歌笑了笑,守护两个字说的特别重,仿佛真的只是纯粹为了唐清璃而来。
“你做了这么多,让殿下下令把苏砦杖毙,苏砦是御林军的人,你怎么可能是为了殿下好?”
陈舟不蠢,他看着楚歌,接着说:“殿下做这件事对她并没有任何好处,相反还有可能被陛下处罚,这就是你说的为了殿下好?”
“你很聪明。”
楚歌轻笑,又说:“可这或许就是陛下想要的。”
“你胡说!”
陈舟简直要气死:“陛下要封公主为超品公主,又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你别瞎说了!”
“陛下的心思,谁能够猜的透呢?”
楚歌笑了笑,虽然被绑着,可是他特别气定神闲,笃定了唐清璃必定不会对他做什么,因为她不敢,而且也不够格。
这样也挺好的,这样陛下收不到信,自然便知道他出事,到时候,便必然会责怪公主了。
十五日后,京都,宫中,养心殿。
“还没有消息?”
南安帝看着自己桌台上的奏折,有些惴惴不安。
“是。”
刘福禄知道他在问什么,连忙道:“这楚歌大人也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耽搁?”
南安帝皱了皱眉,这几日他睡得不是很好,楚歌也一直都没有消息传过来,他觉得事情不大对劲,但又不知道应当从何下手,昨日才连忙把人派出去。
“奴才也只是猜测。”
刘福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