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不在意的,喝酒吧...”李幼白心不在焉举起酒杯与卢剑星对碰。
看戏听曲喝酒到大半夜,两人都有点醉意,卢剑星摸出一把银子放到桌上,大力拍桌唤来小厮,大声嚷道:“开两间房,给这公子找个身子干净的好生伺候。”
李幼白吐着酒气,揉着眉心摆手说:“下次再说吧,我要回去休息了...”
“既来之则安之,真正的君子当遵守本心,别做那些虚伪小人!”卢剑星大声笑着,让小厮帮忙安排,一手将李幼白往楼上推去。
翌日!
李幼白猛然睁开眼,脑袋瞬间清醒从床上起来。
摸了摸自己的衣裳发现还完好穿在身上,再看看身边,刚过及笄之年的小姑娘藕臂莲腿都还压在自己身上,哪怕是盖有绣被,李幼白也能感觉到对方什么也没穿。
“吓老娘一跳!”
李幼白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将小姑娘手脚挪开,下床后走到桌边倒了杯冷茶喝进肚里,冰冷的寒意让她很快让她提神不少。
回想昨晚细节,自己当时看到小姑娘没有任何想法,借着酒意推开人家后就直接睡了,肉体上的欢愉她有点忌讳,自己修炼的心法不能与男子同房,却是不知道若和女子同枕而眠会不会同样不行。
“公子...”
循声看去小姑娘已经醒了,正扯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只露出一双水灵的眼睛看向她。
李幼白放下茶杯,温柔地笑了笑,“小姑娘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小姑娘闻声,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了一些,但仍然羞红了脸,低声道:“公子昨夜未伤害小女,小女已经感激不尽。只是...为何装做男儿身?”
她说话带着犹豫和不解。
李幼白轻笑一声,不在乎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性别,道:“生在这世间,若是以女儿身行走江湖,只怕寸步难行。不如扮作男子,更加方便。”
她一边说着,一边坐下与小姑娘保持距离,与此同时,她心里也在琢磨,这小姑娘这么年轻,为何会沦落风尘,
看到小姑娘对自己稍有信任,李幼白柔声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在这里卖身?”
“爹娘都叫我小鱼...”小鱼姑娘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声音轻柔而悲切:“上月前,那黑风山的贼人冲进村子掳掠,抢人又抢粮,我跟着爹娘全都侥幸逃脱一路北逃难到此,没有手艺,想要在这沙溪县落户又挣不到钱,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她话音未落,眼角已泛起泪光。
李幼白听了心中并无波澜,像这种事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不过没人知道罢了。
脸上柔和的笑容渐渐收敛了,叹息一声:“原来如此,这世道从古至今都不会变化多少,你这一夜能拿多少银子?”
小鱼弱弱回答说:“本来说是七两银子,可是公子没有要我,我想...”
李幼白打断了小鱼的话,郑重道:“你就当发生了。”
当真是山高皇帝远,黑风寨的人将黑风寨附近所有村落抢个干净,官府居然还无动于衷,看来的确是想要养猪割肉了。
贪官不贪的话朝廷难以增加收入和维持形象,每隔一段时间杀一批,反正贪官那么多前仆后继,都不用朝廷刻意去培养,他们自己会洗干净脖子伸上去的。
李幼白心里对此愤愤不平。
离开房间以后碰上从四楼下来的卢剑星,对方一脸正气身姿挺拔,丝毫不像是沾了酒色的中年人,他看到李幼白出来上前几步道:“李监令昨夜感觉如何?”
李幼白小声道:“很润!”
说点荤段子是男人间偶尔都会发生的事,各自相视一笑,卢剑星反复琢磨着很润这个词,觉得颇为有意思意义非凡,同时又对很接地气的年轻监令非常看好,有如此风度今后在监药司平步青云是迟早的事。
下楼时,李幼白询问说:“昨晚花销几何?”
卢剑星道:“不多不少七十两,酒水菜肴花费十两,我的姑娘要二十两,监令的雏儿则多些,四十两一夜。”
李幼白啧啧出声,“当真是暴利行当。”
走出品香楼大门,外头风雪喧嚣,背后是暖香如玉令人挪不动步,恨不得立马又回头扎入漂亮姑娘的温柔乡里流连忘返。
两人看了会雪景吞吐白雾,然后李幼白让卢剑星先回去,卢剑星面露惊诧,说:“李监令怕不是被里头的姑娘迷了心智,这些青楼里的女子信不得,保不准全都是骗钱的。”
李幼白耐心解释,“不是你想的这样的,你且先回去休息,我自有分寸。”
兴许卢剑星昨夜是折腾坏了确实有回去休息的想法,他摸出剩下的银子交给塞给李幼白,道:“我见到那些人被骗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监令坚持的话老卢我就不多说了,先用着,不够我去找兄弟们再借点。”
“真是江湖救急,多谢。”
“都他娘的是兄弟,不说这些!”
等卢剑星离开以后,李幼白绕着品香楼走了圈来到后门,听到有争吵声,她悄悄看过去,见到小鱼站在后门处接过了银子,应该是数额不对,小鱼冲里头的人理论,没想到被一把推开摔到了雪里。
小鱼这才不敢争辩,捡起自己的包袱擦着眼睛快步走进雪里,李幼白皱起眉,没有声张走在后头偷偷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