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慈恩医院里面,拖地打扫卫生的么?”孟不凡盯着那个差点一闪而逝的人影,脚下快速跟了起来。
是他的便宜妹夫李默。
他对这个五短身材的妹夫一点也没生疑。
因为他问过妹妹阿离,她亲口承认,李默就是个普通人。
阿离的特工身份他是知道的,她说他没问题,他就应该没问题才对。
当然,妹妹的意思,是想相夫教子过日子,当哥哥的这点魄力还是有的。
几步跟踪下来他眉头越来越深。
这个妹夫有问题。
他几乎是完美的执行着一个特工如何无意识摆脱追踪者的方式在走路。
并且,他几次差点发现了他。
法租界不大也不小,他现在所在的区域离他该死的工作地点相差几十里路!
李默蓦然站住,走向一个报摊。
孟不凡果断折身,随手叫了黄包车,回家睡觉。
不能追了。
李默在报摊看了会报纸,那种别扭的感觉才消失,他上了电车,又走了一段路程,出现在法租界边郊的几个服装厂附近。
此时,这里已经有巡捕驻扎,一旦出现奇怪人物靠近,就会甄别。
法租界在上海的超然地位,一方面是日本人只对中国宣战,尚未对英法地位有冲击的想法,大家相安无事。一方面是法国人确实只想着赚钱,不掺和其他的。
法国人又不是傻子,不会真的想惹怒这条东亚疯狗。所以辖区内的生意,一般情况下都是勒令禁止供应给任何军队性质的对象,更不准送往战区。
李默以本地青帮的名义跟几个服装厂对接了对接,分别想订几百套棉服。
目前上海地下党的形势是,钱有,物资,缺。
服装厂再三跟李默确认了其请帮身份,其中一个服装厂甚至请出了一个大字辈看场子的老前辈,李默是毫不怯场,边喝酒边吹牛,把事情定了下来。
约定了改日来送订金后,李默离开了工厂。他没有原路返回,反而叫了黄包车直奔北方,趁着天黑前到了南郊。
郑开奇已经从医院睡了半天觉,现在回了南郊。
虽然还是有点冷,却已经不烧了,就是状态委实一般,走路都有些飘。日本人在这方面比刘科长要懂得收买人心,让郑开奇不着急上班,回去踏实把病养好。
郑开奇知道,针对他弟兄越狱那天的行动轨迹的调查,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虽然是捕风捉影,但日本人就是擅长这个。
今晚比较热闹,知道他身体有恙,南郊警署的几个队长,包括小关下班时都过来了,一楼以前的办公室现在烧着碳炉子很暖和。顾东来把烟筒改成经过自家二楼卧室,和三楼,两间卧室很暖和。
他下午陪着白冰去了趟“程果妻弟”的古玩店,听说郑开奇给老丈人弄的烟斗就是他送的。
白冰的意思,既然要当一些古玩珠宝,不如去人家那里,让人家拿些便宜,也不至于骗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