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很想问他,老百姓不懂不认同也就罢了,你们为什么明明清楚我们是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认同?
他低着头,用勺子拨弄着肉汤,慢慢把自己的冲动压回去。
他需要用冷酷,谋略的一面来应对杜明。
而不是血气方刚的莽夫。
齐多娣说的比较委婉,郑开奇就差点他脑门了。
“杜明这条线是你的,以后可能会串起来跟孟不凡的线。我与老齐都不合适出来,现在组织缺人,你得自己顶上去,别动不动就冷着脸不说话,那样团结不了群众。
我们在上海这个群众基础这么薄弱的地方,需要的是笑脸和委曲求全,不是当大爷。”
李默猛抬头,笑道:“来,老杜,踏实坐着,尝尝我做的狗肉。”
“狗肉?”杜明也是从底层爬出来的,惊喜道:“是啊,就是这个味。咱们这里还有狗?”
“狗?”李默嘿嘿笑了,“你拿个铁锹在这里挖,挖上一天,如果能见着蚯蚓,你就可以靠这大运气去买股票了。还狗肉。”
李默猛地跺了下脚,
杜明吓一跳,才看见他脚下踩着一个人。凑近一看,身上还挺有味。
“老杜,你看,上一件事让那个你受惊了,这个人呢,算是免费送给你的。”
杜明心有余悸啊,吞咽了口水,问道:“默爷,这是?”
“一个很有意思的大佬,上个月你们巡捕房不是发了一个通缉令,有拐卖,入室盗窃孩子的系列案子么?就他。任天。”
“任天?”
杜明咋舌,“那老小子我认识啊,他有那个胆子?最多就是捡一些残疾孩子去路边行乞。”
“你自己问。”李默轻轻一脚,任天快两百斤重量的身子就横出来一米。
杜明的眉头一抖一抖,吓坏了。
这位爷是什么做的,这么大力气。
拿出打火机就要辨别一下样貌,李默从锅底摘出来一块着火的木头,“省点煤油吧。用这个,方便。”
杜明谢过,对着那张脸一看,惊呼出声,“这谁啊?”
“任天,如假包换。”
察觉到没有生命危险,李默只是单纯想跟他拉拉关系,杜明的胆子大了些,真就看了看,“这行头倒是像他,不过这面相——”
“不听话,还试图反击。我当时忙着开车,下手没点轻重。”
杜明再次庆幸,自己没有出卖李默。
李默怎么能抓住杜明?这王八蛋是租界出了名的愣头青,行踪不定。
李默怎么那么确定是他组织了那些罪行?
背后肯定有庞大的组织架构。
“日本人我惹不起,这位爷,确实也惹不起。”
李默往锅里放着辅料,“嘴巴和舌头都镇肿了,我给放了血,能说话了。”
镇肿了?不是打肿了?
杜明心下咋舌,又有些激动。
即便日本人让他官复原职,如果自己没点表现,那也是危险。
但表现是那么容易表现哦么?本来今晚约了几个混道上的,找几个小蟊贼抓一抓,让上面不至于那么尴尬。
这倒好,这位叫李默的大爷,好手段啊。
直接是大案要案的水准。要知道,这些偷盗孩子的,之前差点把华捕总探长的老婆的姨家的重孙子给偷走了。
就因为这事,这个案子才上了档次,成了规模。
这下好了。
杜明跟被吓破胆的任天对了对,就知道了事情的真伪。
“默爷,大恩大德啊。”杜明真诚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