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小小的村落里,二房为女儿准备的这份嫁妆,确实称得上是颇为丰厚。
苏有志的确是个疼爱女儿的父亲,既关注苏文涛的读书学业,对于苏蓉之事也从未敷衍对待。
他本以为自己精心准备的这份嫁妆会让苏有山和苏蓁惊叹不已,却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苏蓁皱着眉头、满脸不满地说道:“二伯,您就只准备了这么些嫁妆吗?那日后二姐嫁人了,哪有什么倚仗和底气啊?”
“啊?”苏有志一脸茫然,疑惑道,“你这话是何意呀?虽说比不上您家为苏芜准备的嫁妆那般丰厚,但也不算差了吧?”
苏蓁说道:“二伯您既然知晓我家为三姐准备的嫁妆,那些庄子、铺子之类的,便该明白我所言非虚。我之所以要为三姐准备如此丰厚的嫁妆,缘由无他,只因嫁妆是姑娘家嫁人之后的底气与依靠。”
说完,苏蓁将目光转向苏有志,接着说道:“与二姐定亲的人家是跑运船的陶家,家中也算有些产业。据我所知,这一年来,他们家靠着来回做生意,挣了不少钱财。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当初与二姐定亲之时,必定经过了一番权衡考量。
倘若二哥明年未能一举中举,那么日后二姐嫁过去,就您准备的这点嫁妆,又如何能在婆家立足?到时候人家若是变心悔婚,二姐连哭诉之地都没有。区区两亩田地,又能做什么?想靠着这点嫁妆维持生计,简直是天方夜谭。”
苏蓁所说的这些话,皆是发自肺腑、诚心实意的。在这个时代,娘家的实力和丰厚的嫁妆,是女子在婆家生活的坚实保障与支撑。倘若娘家实力强盛,自然是好事。
但倘若娘家势单力薄,即便丈夫对婚姻不忠,女子也能凭借自己丰厚的嫁妆维持生活。而且,男子若是胆敢擅自挪用女子的嫁妆,不仅是违法之举,更是颜面扫地,为众人所唾弃!
也正因如此,苏蓁早早地就为苏芜准备好了一份丰厚的嫁妆,便是为了未雨绸缪,以防万一。
苏有志听完之后,一时语塞,弱弱地反驳道:“哪,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咱们村里还有不少人家,不仅不给女儿准备嫁妆,甚至还将女儿的聘礼拿来给儿子娶亲呢!”
苏蓁回应道:“那些人家的女儿在家中本就生活艰辛!而且二伯您不妨想想小姑,她嫁给曹家之后,过的是何种日子?这其中缘由,无需我多言,大家心中都清楚明白,如今又是怎样的情形?”
苏蓁接着说:“担任茶园的管事,每月的月银是固定的六两,一年下来就有七十二两银子。该说的我都已说明,二伯您若实在忙不过来,那拒绝也无妨。您也无需像我家一样,为女儿准备如此丰厚的嫁妆,平平淡淡、得过且过地生活,也是一种选择。”
苏有志听完,心中受到触动,想到自己的女儿,又想到三房的苏芜,最后又想到了苏娇。就在苏蓁和苏有山转身准备回家之时,他叫住了他们。
“等一下!”
“这个活计我接下了,何时开始?”
苏蓁和苏有山对视一眼,随后,苏有山留下来与苏有志详细商谈相关细节,而苏蓁则嘴角上扬,心情愉悦地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陈氏看到她的模样,一下子就猜到她的心情极为不错。
陈氏笑着问道:“怎么了?看来给你二伯和有仓伯做的劝说都成功了?”
“那是当然了!二伯这人,平日里总是抱着一种得过且过的态度生活。我为他详细地分析利弊,再稍加刺激,他才会有动力去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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