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人闻言,不禁讶然道:“哎哟,没想到这位客官对做菜一道竟然如此精通!”
陈晓木打着哈哈道:“哈哈,谈不上精通,只是本人之前曾在南方待过一段时间,了解她们做菜习惯而已。”
“哦!原来如此。”中年妇人顿时了然,看着眼前似乎很好说话的陈晓木,眼珠一转,她想出一个摆脱眼下困境的法子。
中年妇人弯腰拜道:“客官,奴家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客官能够答应。”
陈晓木一怔,心道:“这女人怎么还得寸进尺了,本来作为来吃饭的客人,能跟她说说做糖醋鱼的这些细节已经是不错了,难不成她还要请自己亲自去厨房上手做好!”
接下来,果然没出陈晓木所料,没等他答应,中年妇人挤出两滴眼泪,凄凄道:“客官,不瞒您说,奴家的丈夫刚在上个月死在乱兵手里,唯一的儿子又被官家征丁,至今生死不明,眼下奴家与女儿靠着夫家传下的这座酒楼相依为命,如今又怎敢得罪太尉夫人,因而想请客官帮奴家做出这道糖醋鱼来。”
陈晓木原本已在心里想好,不打算理会这件事,但当他听到中年妇人的儿子在军中杳无音信时,立马改变了主意,点头道:“好,今天就由我来替你出这个头。”
中年妇人一听,瞬间如释重负,赶快在头边领路,这时,吕四娘在身后扯扯陈晓木的衣角,担心道:“弟弟,不会做可千万不要逞能,不然你好心,反倒会害了人家!”
陈晓木满不在乎道:“姐姐,你放心好了,弟弟不是那鲁莽之人。”
吕四娘和周欢欢,怜儿出于担心,便一起跟了过去。聚丰楼厨房不小,陈晓木进去的时候,有一个厨子正在灶台上烧菜,另有两个厨子和一个面容俊秀的姑娘围着案板上的几盘菜,正在窃窃私语,听到脚步声,几人同时抬头向门口张望,当看到走在前面的中年妇人走进厨房,姑娘立刻迎了上来,急切道:“娘亲,楼上那伙人是怎么说的?”
中年妇人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向身后的陈晓木介绍道:“客官,这是小女玉珠。”
陈晓木微笑着招呼道:“玉珠小姐你好。”
玉珠这时才注意到娘亲身后居然还跟着男女四个人,不过,因经常在酒楼帮娘亲打理生意,每天需要面对不同身份脾气的客人,性子也逐渐变得大胆泼辣,不怕生人。当即掩嘴吃吃笑道:“客官,你吃饭走错地方了吧?这里可是酒楼里的厨房间哦!”
陈晓木打趣道:“玉珠小姐,在下现时已是厨子身份,而不是什么客官了哦!”
“啥,你说啥?”玉珠以为自己听岔了,下意识连声追问道。
话音未落,中年妇女不乐意打了玉珠一巴掌,嗔怒道:“玉珠,姑娘家家的,大呼小叫个啥?这位客官为娘请来的临时厨子!”
“临时厨子?”玉珠与两个一起研究菜的厨子面面相觑,不知她老娘那根筋搭错了,现时酒楼没啥生意,还弄个临时厨子来。再说你弄个临时厨子来也就罢了,后面跟着三个男女是干啥的,难道是这个临时厨子的助手?这叫个什么事儿!
眼见闺女和两个厨子一脸不解,中年妇人赶紧把她在楼上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两个厨子一听,巴不得有人来接手这烂摊子,因为她们三个刚刚研究了半天,也找不出这几盘菜有啥毛病,虽然平时做得南方菜少,可他们每道工序都是按标准南方菜做的,一点错处都没有。
这时候,中年妇人不知从那里找出一条油渍斑斑围裙,替陈晓木围上,陈晓木自己也圈起袖子准备操办一番,其实,陈晓木之所以答应替中年妇人出头,除了她儿子在郑军中服役这条外,最重要的是,因他前世的妻子洛思雅特别喜欢吃糖醋鱼和清汤羊肉这两道菜,在前世,为讨洛思雅欢心,他对这两道菜没少下功夫钻研,用洛思雅的话来评价,超过五星酒店顶级大厨的手艺。
一切准备妥当,玉珠重新捉来一条一斤多重活蹦乱跳的草鱼交给陈晓木,接过玉珠手里的草鱼,陈晓木来到桌案前,照例先查看一下各种调料,他知道,当前的这个时代的各种调料比他穿越过来的时代,少得实在是太多了,这一看差点没把他鼻气歪,指着桌案上的一罐调料,责问玉珠和两个厨子,:“你们烧糖醋鱼,居然用红糖来烧?怪不得楼上客人说你们烧出的糖醋鱼有一股子酸味!”
这一声猝不及防的责问,令玉珠脸上飞起一片绯红,两个厨子却是不服,其中一个年岁稍大的厨子辩解道:“我们也知道用白糖烧得好,奈何现时街上根本买不到白糖,只好用红糖将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