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为何?”陈晓木听说,心情顿感愉悦,颇为兴趣地问。
“这个……。”伙计挠挠头,讪讪笑道:“小的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之前东家在每次理帐的时候,总会挑出成堆的私铸铜钱和不少成色不足的银两,这些都是东家在忙碌之时无意中收下来的,可自打前几天官家推行纸钞后,昨天晚上东家再理帐,竟然从中没有发现一张假钱,小的想,东家大概是因为这个,才拒收铜钱或银两!”
陈晓木哈哈一笑,从衣袖里摸出一叠纸钞,在伙计眼前晃了晃,又伸手拍拍伙计的肩膀,亲切道:“小兄弟,我们用的可是钞票哟!”
伙计见钞,瞬间眉开眼笑,急忙躬身道:“那就好,客官快请,小的给您带路。”
陈晓木背抄着手,悠哉游哉跟随伙计进到店里,在马站颇大的店堂内,约摆有二十多张方桌,此时,桌边都已坐满男女老少,各色人等,十来个伙计手举托盘,在桌子间穿来穿去,送菜送酒,兼收回空盘空坛,唱诺声吆喝声不绝于耳,整个大堂内,人声鼎沸,来往客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带她们进来的那个伙计,先是到柜台前,和坐在柜台里掌柜模样的老者嘀嘀咕咕说了一通,而后返回来对三人陪笑道:“三位客官,实在对不住,当下已没有空桌了,怕是要稍等一会,才能空出桌子来。
没等陈晓木答话,卫羽心抢先道:“伙计,我们不在你这里吃,而是过来买些熟食留着路上吃。”
客人买熟食这种事,在马站里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并且也是马站经营范围里的一部分,伙计一点没觉意外,反而殷勤道:“客官想买那些熟食,还请报出名数来。”
陈晓木那里知道马站里有那些熟食卖,被伙计这一问,给问住了,有心想点后世的什么烧鸡,啤酒鸭,酱牛肉啥的,又怕人家非但听不懂,还会引起对自己身份怀疑,正踌躇间,不由灵机一动,反问伙计道:“小兄弟,你这店里都有那些熟食卖呀?”
伙计一听,立马掰着手指数道:“客官,我们店里有,熟牛肉,蒸鸡,腌鱼,烤羊腿,盐水黄豆,水煮蚕豆,豆腐干,咸蛋,肉饼,包子,各种蜜饯,果脯,还有茯苓饼,桂花糕,芸豆卷,腌黄瓜,及烤鸭,米饭团,薄饼,蒸饼,胡麻团,另备有九阳春美酒,伙计一口气报出一大串熟食名称,听得陈晓木脑中如塞进一团乱麻!连声道:“够了,够了,还是由本老爷的丫鬟来点吧!”
“丫鬟?”卫羽心闻言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前后看了看,只见周欢欢在那冲着陈晓木翻白眼,随后也反应过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双手一叉腰,恨恨道:“好,就由本丫鬟来点!”
这时陈晓木还不忘一脸诡笑补充一句,“小丫鬟,可别为本老爷省钱哦!”
卫羽心白了他一眼,咬牙故作娇羞状道:“奴家知道我家老爷不缺钱。”接着她脸色随之一变,狠狠对伙计道:“熟牛肉十斤,烤羊腿五只,蒸鸡十只,腌鱼十斤,蜜饯每样二斤,烤鸭十只,馒头五十个,薄饼一百张……!”
“哎,等等。”眼见卫羽心点了一大串,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陈晓木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怎么?陈老爷心疼钱了!”卫羽心没好气问道。
陈晓木脸一板,正色道:“钱不钱的不大紧,俗话说,吃了不疼,糟蹋了疼,我们只有三个人,那能吃得了这么多东西!”
卫羽心定定看了陈晓木片刻,突然笑道:“老爷,你忘了,当初和奴家一起来新京城的,还有十来个丫鬟,难道让她们饿着?”
陈晓木闻言恍然大悟,连连点头,“你点,捡她们爱吃的点,点多少都没关系。”
卫羽心也不客气,当下又点下许多熟食,还要了两包喂马的精料,才住口,这一大单熟食点下来,可把接待她们的伙计高兴坏了,怕是东家的赏钱不会少,于是乎,赶紧屁颠屁颠去掌柜那儿算帐,并准备熟食。
三人等了好大一会,才见接待她们的伙计从后堂出来,身后还跟着三个伙计,每人手里都推着一辆小推车,车上堆满了卫羽心刚刚所点的熟食。
走到陈晓木三人面前,伙计停下手里的推车,过来躬身道:“客官所点熟食均已准好,恭请客官移步查点!”
卫羽心应声道:“好,我来看一下。”
随即卫羽心走到推车前,查看起所点食品,伙计这边拿出帐单,双手递给陈晓木,“客官,共计两万一千一百文,掌柜的说了,给您抹个零头,您只须承惠两万一千文即可。”
“嗯”陈晓木伸手接过帐单,低头看起来,伙计连忙解释道:“客官,这次主要是五只烤羊腿比较贵,每只二千二百文,光此一样,便占了帐单上一半钱还多!”
陈晓木知道这个时代羊肉贵,甚至都贵出牛肉的十几倍,因此并没多说,伸手从只袖子里掏出三叠百文面额的钞票,先将其中两叠交给伙计,又从留下的一叠里数出十张递过去。
伙计接过钞票数起来,数着,数着,他突然抬起头来,怔怔看着陈晓木,“怎么啦?数到假钞了?”陈晓木笑问。
“哦!不是。”伙计尴尬笑了笑,“客官,小的看您和郑文上的头像长得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