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晓敏点点头:“年轻人里,重点培养几个,不止是读书识字,还得是人品好的。”
到两年后恢复高考,如果知青们整体回城,村里那一大摊子就得有村里人自己接手。
谢承志倒不知道她想那么长远,向她看一眼,欲言又止,只是点头答应。
有了隔壁一桌人,两人也不再多坐,饭菜吃完,祝晓敏结了账,向他说:“招待所房间里人多,不如去我宿舍坐坐,小何也在,你上次见过的。”
刚才在楼道就碰到何兰芳,谢承志自然知道,这些话是说给隔壁桌听的。
谢承志答应,向另几个人招呼一声,套了衣服跟着她出来。
直到离开饭馆,祝晓敏才问:“刚才想说什么?”
谢承志无奈:“是聂一飞,说他也是知青,也有文化,也可以去扫盲班讲课。”
祝晓敏皱眉:“他又凑什么热闹?”
谢承志想一想好笑:“还不是为了大队部吃顿饱饭?前半年还好,宣传队拿的是满工分,后来被宣传队除名,他自己就挣不了多少工分,再后来因为巧梅的事,足足有一个多月没有上工,过几天分粮,想得到有多少。”
不止是他,连钱壮寡妇上工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两人还带着三个孩子,这么一来,恐怕不用到秋天,到夏天就得断粮。
那一次,钱壮寡妇隔了三天本来怒火已经消了,可是见聂一飞被臭哄哄的带出来,又气不打一处来,带着走到石板桥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到河里去,把黄稀涮掉才又拖出来。
湿淋淋的带回去,就在院子里扒了衣服,几桶冰凉的井水兜头冲下去,直到冲干净才丢回屋里。
再想着聂一飞居然有自己回城的心思,钱壮寡妇恨的咬牙,关起门又是好一顿收拾。
聂一飞被绑了三天,饿了三天,又窜了肚子,冷水这么一泡,再被她一顿折腾,几乎半条命都没留下,居然一下子病的不轻。
也好在钱壮寡妇看上的本来就是他的一副好模样儿,看到生病,倒也肯好好照顾,就是那样,也足足躺了一个月才能下炕。
只是那个时候山里上冻,除了基地已经没有工分好挣,听说办扫盲班,就也要过去。
祝晓敏听着,又忍不住好笑,问:“大队部的意见呢?”
谢承志摇头:“我没有问大队部的意见,这项工作既然是你直接安排了知青点,我就没把他算在内。”
所以他直接把聂一飞堵在门外。
祝晓敏笑笑,微微点头。
回到宿舍,何兰芳刚煮了面吃,见两人回来,手忙脚乱的收拾。
祝晓敏笑:“你吃你的,承志不是外人,不会笑话。”挪椅子过来给谢承志。
谢承志也不急着坐,见桌子上有摊开的书本,随手翻翻,惊讶的问:“怎么又抄书。”看一下笔迹,见不是祝晓敏的,回头看何兰芳。
何兰芳红了脸:“我……我抄的,字很丑。”
祝晓敏笑:“我们下班也是闲着,小何就跟着我也看看书。”
她这是走哪都当家长。
谢承志笑笑,这才到炉子边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