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睡着,我去看看什么要紧事,若是不要紧,回来再接着给你念?”
秦音脸颊在枕面上蹭了蹭,睡意正浓地嗯了声。
“去吧。”
纪鸿洲如蒙大赦,顿时将医书一卷,随手往枕边一丢,膝行后退利落地下床。
他拎起鞋子,赤着足健步如飞地往外走,轻轻开门出去了。
门一关上,秦音嘴角便忍不住翘了翘。
听纪鸿洲念医书,简直是对不住医书,她能睡得着才怪。
这会儿耳根子清静了,睡意才总算袭来。
不过片刻,她便睡了过去。
*
副官处送来徽州的电报。
秦震关在电报里详细总结了销毁的罂粟吨数,和铲除的罂粟田亩数,历经数月,徽州十三镇的土地总算都清扫干净。
纪鸿洲得知消息,也舒了口气。
他将电报递给展翔,又下令道:
“等秦帅的照片都寄过来,连同这些数据,和我们之前搜罗的那些一起,让报社出一篇报道给我过目。”
展翔,“是!”
这篇有关东洲人,在国土内分散大批量种植罂粟,并做不法勾当,为祸百姓的报道,纪鸿洲准备发电通报给全部军阀政府。
这算是一份敲响的警钟。
旧朝末年,大烟在国内盛行,摧毁了数不清的人。
末朝政府做过一次彻底清剿。
纪军刚在湘城驻军时,纪鸿洲就跟着他最崇敬的五叔,做过一次领地内的全面清剿和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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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害人的东西又有冒头之势,所有国人都应该重视和警惕。
通电全国的事,纪鸿洲要在军政府议事上提。
接下来两天,他又有正事要忙。
三天后,纪公馆里接到一通电话。
芍药下楼去听,又折回卧房禀给秦音:
“是三夫人,她说带新媳妇儿来探望夫人,看您是否身子舒坦,方便见客。”
秦音想了想,开口道:
“告诉她我不太舒坦,等养好胎,能出门时,再一起喝茶。”
她现在不想交际不想应酬,就有底气拒绝。
至于旁人高不高兴,怎么想?
秦音才不在意。
芍药听了话,当即下去回了纪三夫人。
*
这天过后,秦音一直精心养胎。
她从小习医,有时候琢磨一份成药的方子,十天半个月都钻在里头,很耐得住性子。
这一趟就熬到四月底,直把胎坐足了三个月,才下床走动。
芍药和冬荏把衣柜里冬春时节的衣裳都收起来,夏裳也都翻了出来。
去年这个时候,秦音才刚出月子,那时身量要丰腴一些,今年把去年未穿过的新衣穿上身儿,显得空荡荡。
加之整个人肌肤雪白,瞧着很弱不胜衣。
她一向讲究体面,在吃穿住用上从不委屈自己。
芍药当即安排副官去请裁缝。
秦音的新衣刚定了没几日,纪三夫人的电话又打来了。
正巧秦音带着两个孩子在庭院里放风,她亲自到小客厅接电话。
“...三婶儿”
纪三夫人笑了声,“哎哟!鸿洲媳妇儿,听见你的声音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身子养好了!”
秦音也笑了笑,直言问:
“您有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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