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菲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的内心深处很清楚，她对殷师礼仍有感情。
可能她注定就是一个喜欢犯贱的人。
即使对方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儿，即使对方亲手将刀子插进了她的胸膛，那么多年的感情，她终究做不到说放就放。
但与此同时，她却也意识到自己对沐云峰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也不过数月，可是沐云峰带给她的感觉，是她在殷师礼身边从未感受过的。
这种感觉，让她在不知不觉间就将他刻在了心里。
明明他跟殷师礼一样，都是把自己当做有利用价值的工具而已，甚至还摆明了告诉她，如果她碍事就会杀掉她。
但恰恰就是这么直接的行为，却更显得真诚。
和虚伪难辨的殷师礼比起来，何菲感觉她更能够感受到沐云峰的心......
意识到这一点的何菲，心中顿时有了一丝慌乱和无措。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在她看来，心里同时装了两个男人对她的感情是一种亵渎，这让她十分惶恐。
而且最让她恐惧的是，她发现在她心中，沐云峰的影子已经渐渐超过了殷师礼的影子。
何菲很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她只明白一点，那就是她已经没法再对身边这个男人下手了。
甚至没法从他身边逃离，或者说，她内心深处已经不想从他身边逃离了。
一旁的沐云峰倒不知道何菲的心思会如此的纷杂。
他偏头看了对方一眼，只以为对方是因为即将再见到殷师礼这个将她伤得体无完肤的男人，所以心情有些复杂罢了。
更别说，这次相见，两人很有可能是以敌人的身份。
对此，沐云峰没办法开口安慰。
毕竟该说的，上次他已经对何菲说过了。
怎么选择，就看她自己了。
从他重伤昏迷后，何菲不仅没有伤害他，还把他给带到了船上的那一刻起。
沐云峰就彻底相信了这个女人。
只是，虽然已经相信她不会对自己这边不利，却并不代表她不会为了殷师礼而对自己这边不利。
这是两种概念。
如果最终何菲仍旧选择了和殷师礼站在一边的话，沐云峰也同样不会手软。
看在两人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份上，他可以给她一个痛快。
甲板上，一男一女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一直陪何菲站了好一会儿，沐云峰这才抖了抖身子，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抬手轻柔地拍掉了何菲肩膀上的积雪，然后将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何菲看了眼身上的大衣，有些诧异地偏头了过来。
却见沐云峰轻笑一声道：“别想那么多了，该休息就好好休息。”
“真到了那个时候，做出让你不会后悔的选择就行了。”
这是很诡异的一幕，明明在不久之后有可能会相互敌对厮杀的两人，此刻居然还能如此和谐地谈心开导。
“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别站太久了，现在晚上天挺冷的。”
说罢，沐云峰就缓步走回了船舱。
后方，何菲怔怔地看着沐云峰离开的背影，直到其彻底消失，这才回过神来。
低头看了看身上披着的大衣，其中还残留着男人穿过的温暖和气息。
嗅着那让人有些着迷的味道，何菲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张嘴呼出一口温暖的白雾，这才重新转过头去，目光悠远地看向远处。
......
回到房间，楠儿依旧睡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