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有各的想法,但面上却都不显。他们互相搀扶着,在左子辰主仆杀人般的目光下往外走。门口的小厮见他们出来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拦。可见家主没发话,也只好放两人离开。
……
“砰”,等两人走了,左子辰直接掀翻了桌子。
“该死。”
福伯看的心惊胆战,他还从来没看过家主如此情绪外露。
“家主,您消消气。”
福伯赶紧从外面端来一壶茶,递给了左子辰。并且柔声劝他。
左子辰捏紧茶杯,下意识还想砸,可最后到底忍住了,
他喝了一大口,把一杯茶都灌了下去,这才勉强压住了心底的怒火。
“你要我如何消气?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您相信杨淑刚才说的关于她能弄垮左家的话吗?”福伯小心翼翼的问。
左子辰又重重的叹出一口气,道:
“我不知道,但我赌不起。而且她可是肖燕燕啊。即使刚才说那话时,她没有这本事。可她若想,她就能做到。一个朝廷通缉的要犯,她却屡次借助官府的势力达成自己的目的,可见她的本事了。”
“那现在怎么办?就这么放过她了?”
“当然不。可现在最要紧的确实不是她。”左子辰说。
福伯皱眉问道:“那是什么?”
左子辰久久不语,正当福伯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说:
“盯紧顾璟程,必要的时候,不必顾忌左玉珠。做好随时和顾家撇清关系,甚至反目成仇的准备。”
福伯一愣:“您相信杨淑说的话?”
左子辰把福伯当家人,所以杨淑和他说的话他都告诉了福伯。可福伯想不明白,左子辰在杨淑手里吃了这么多次亏,为什么还会相信她?
左子辰继续叹气:“这件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倘若她说的都是真的,那江湖可就要乱了。我左子辰虽算不得什么好人,可真到了那时候,凭着我们两家的姻亲,我不仅做不到独善其身,恐怕还是最先遭殃的那个。”
百余年前的那场江湖浩劫无人不知,而引发这场江湖浩劫的可就是这门饮血功。
福伯想了想,便也明白了左子辰的顾虑。他不由也叹了口气。
突然,他猛的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瞪大,嘴巴也缓缓张开。
“杨淑和家主您说这话当真是逼不得已吗?”
左子辰苦笑:“你也反应过来了吧。她根本就不是被我威逼之下,迫不得已露出来的消息。她分明就是想要告诉我这些。她这是在拉我上她的贼船呢。偏偏我虽然心知肚明,可却不得不按照她的想法去做。杨淑啊杨淑,她可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心中的想法被肯定,福伯背后渗出了一层冷汗。所有的一切都在杨淑的掌握之中,这个女人确实可怕!
“阿宁怎么样了?还躲在屋子里不肯开门吗?”左子辰突然问。
福伯回神,赶紧回答:“后院的下人说,夫人一直待在屋子里没出来过。好像也没吃饭。”
自从古月宁看到左子辰和杨淑亲密之后,就哭着回了自己的院子。左子辰因为要治住杨淑,追出去的时候就晚了一步。等他追上古月宁的时候,古月宁已经反锁了房门,不理他了。
当时福伯他们中了迷香,左子辰要忙着调人把杨淑弄进私牢,根本就没有时间向古月宁解释。后来又要处理后腰的伤口。别看杨淑手里只有一把短匕,但扎的伤口很深。而且这个位置还比较特殊,根本就马虎不得。
等好不容易忙完了这些,左子辰站在古月宁的房门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彼时的他还没有下定决心要告诉古月宁杨淑的身份。可若不说,他又完全没法解释之前的事。
两人只能隔着一道门,静静的站着。
古月宁靠在门上,一点点的滑坐下去。她用手死死捂住嘴,眼泪无声的往下流。她知道左子辰就在外面,可他什么都不肯说。在她看来,这就是默认了之前的事。
左子辰有苦说不出,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