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之地,众人在此已然休整了三日之久。天子使节王桀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着队伍尽快出发,那急切的模样,仿佛一刻都不愿在此多作停留。荀彧见状,多次诚挚地劝诫王桀,切不可这般强势行事。荀彧言辞恳切地说道,先不说马超那满腔赤诚的忠勇之心会不会因王桀如此强压而被逼迫得耐心消耗殆尽,单单是王桀手下那三千使节护卫军,如今也对他隐隐流露出敌意。校尉李通更是对王桀采取了敬而远之的态度,其疏远之意十分明显。
然而,王桀却有着自己的一番考量与打算。不论旁人如何滔滔不绝地言说马超忠勇无双,他始终坚定地认为眼见为实。回想起当初在武威城入城之际,他亲眼目睹百姓们对于马超那深深的尊敬与热烈无比的拥戴,民心似乎全然被马超所牢牢掌控。而那些西凉军士所展现出的彪悍气质与骁勇之态,也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如今,马超又与董卓余孽有所牵扯,在王桀看来,虽说不能确凿地断言马超百分之百会反叛,但至少此时的马超已然是名副其实的一方强大军阀。
天子使节王桀的急切催促,使得陇西郡的众将领以及董白满心愤懑。在他们看来,王桀的行为实在过于急躁,丝毫不顾及他人感受。然而,马超却显得格外大度,对此不以为意。他深知众将情绪激动,便温言安抚,凭借着自身的沉稳与睿智,很快便让众将的不满渐渐消散。随后,马超与王桀敲定了出发时间。在这一时刻,马超的眼眸中依旧满含着依依不舍之情。
人群里,李儒不再劝说马超勿要前往长安。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这位年轻的将领,目光中蕴含着复杂难明的深意。接着,李儒将视线投向徐庶、孙策和周瑜三人。当他们与李儒的目光交汇后,轻轻地点了点头。李儒也不着痕迹地微微颔首,众人之间的默契无需言语便能体会。的确,最难以割舍的便是别离。董白紧紧拥抱着马超,哭得梨花带雨,那悲痛的模样令人心生怜惜。马超只能不断地轻声安抚她,温柔的话语如春风拂面。在众人那满含不舍的目光注视下,马超率领队伍缓缓前行,与天子使节的仪仗队伍汇合,准备踏上前往长安的漫漫征程。
马超依旧神色淡然,仿佛对一切都浑不在意。他稳步上前,依次向王桀、荀彧、李通三人拱手打招呼,举止间尽显沉稳大气。随后,他转身面向天子使节王桀,语气恭敬地说道:“天使大人,若此刻并无其他事宜,我们即刻便出发吧。此去路途依旧艰难险阻,还望使节大人不辞辛劳,与我等一同前行。”
王桀听了马超这番话,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忍不住出言嘲讽道:“辛劳不辛劳的倒也无所谓,哪比得上将军春风得意啊。与董卓旧部打得一片火热,身旁还有美人相伴,过得真是好不快活。”荀彧见王桀言语如此尖锐,心中暗叫不好,赶紧轻轻拉了拉王桀的衣袖,试图提醒他注意言辞。然而,王桀却依旧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丝毫没有收敛之意。
马超面对王桀的嘲讽,并未动怒,依旧面色和煦,语气平和地说道:“使节见笑了。陇西亦是西凉之地,无论曾经是否为董公旧部,如今皆已归降朝廷。今年入冬,羯人氐人作乱,还是靠他们出力平定的。我等自当齐心协力,为朝廷,为百姓谋福祉。”
荀彧在一旁赶忙说道:“是啊是啊,这一点确实是事实。”因为荀彧的插言,让王桀不便再出言嘲讽。毕竟荀彧一心为了大汉,自王桀前来之后,荀彧便决绝般地跟西凉众将疏远开来,直接住进了天使仪仗之中,与王桀同住,以此表明心迹。王桀深知荀彧之大才,自然不会轻易剥了荀彧的面子。
王桀双唇紧闭,面色阴沉如水,沉默不语地站在那里。马超见王桀这般模样,便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是转过头来,满脸和煦地对校尉李通说道:“李将军,不知仪仗护卫军这边是否已然准备妥当?”李通的脸上满是激动之色,即刻回应道:“将军无需担忧,仪仗早已准备得妥妥当当。只等将军一声令下,末将便会率领人马紧紧跟随一同出发。”马超依旧带着关切的神情继续问道:“这几日我曾多次邀请将军等进城,然而你们皆没有前往陇西。不知在吃住方面是否安排妥当?将军,这两日兄弟们过得可还安稳?”李通毫不吝啬赞美之词,说道:“陇西郡的招待实在是丰盛之极啊!有美酒有肉食,还送来了衣被棉服等物。这全是将军的面子,通在此不胜感激。兄弟们也都对将军的仁德由衷地感谢呢。”马超爽朗地哈哈笑出声来,说道:“哪是什么仁德,皆是为国效力罢了。”李通神色郑重地说道:“敢不遵将军命。”随后,马超一夹马腹,越马前行,众将紧紧跟随在其后,大军浩浩荡荡,便开始继续征程。马蹄扬起阵阵烟尘,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开启的未知旅程。
三日前,纷纷扬扬的大雪便已然停歇。众人又耐心等待了三日,此时路面上的积雪几乎都已露出地面。在这寒冬时节,路面皆是坚硬的冻土,未曾想到,这反而让部队前行稍微轻松了一些。一路上,气氛颇为不错,众人有说有笑,行进的速度也不慢。就这样,不几日的时间,部队便远远地快要到达天水郡了。
马超又再次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与王桀、荀彧、李通等人商议下一步的行动。王杰因为要照管天子仪仗和车驾的缘故,走在队伍的后面。看到大军停下,马超过来与他们相商,便不悦地说道:“马将军为何又停了下来?此地快到哪里了?”马超回应道:“此处已马上要进入天水郡境内。因董璜部还在与陛下交战,我特意停下,便是想询问我们是否能够绕过天水郡直奔长安。”
校尉李通说道:“啊,正当如此。若此时我们部队要从天水借道返回长安,恐怕董璜也不会答应。若因此再开战,恐怕会耽误归期。”马超说道:“李校尉果然深谙行军兵法,此是正解。”李通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将军过誉了,在您面前我怎么敢说精通兵法。”
王桀此时却皱着眉头说道:“马将军此举究竟是何意?难道天水郡便不是大汉的土地了吗?不能因为董卓余部在此叛乱盘踞,我们堂堂天子使节仪仗,就要给他们让路绕路而行。如此一来,既耽搁时间,二来又坠了天子的威名。难道你们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马超拱手,神色郑重且带着一丝无奈地说道:“天使大人难道真的不知我与西凉旧部多有瓜葛?若我们执意通过天水郡,恐怕会引发刀兵相向。一旦开战,不仅会有诸多伤亡,还会极大地影响我们前往长安的行程。”
王桀却扬起下巴,满脸傲气地高声训斥道:“难道我们不是有兵有将?将军麾下兵马一万五千余众,再加我带来的三千仪仗护卫军,难道连小小天水郡便要怯懦绕行吗?这天水郡乃是大汉之地,我们身为天子使节,代表着天子的威严,岂能轻易避让?莫非将军怕了?”
一旁跟随的徐晃瞬间恼怒,只见他双目圆睁,眼中似有熊熊怒火在燃烧。“仓啷”一声,徐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腰中佩剑,那利剑出鞘之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战斗的号角。他将佩剑高高举起,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令人胆寒。徐晃怒喝道:“王桀狗贼!我徐晃已忍你很久了!这一路行来,你对将军呼来喝去,那傲慢之态令人作呕。将军何等人物?率领兵马纵横天下,十八路诸侯无人敢轻易与之争锋。你不过是一个迂腐的儒生,有何资格在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将军?真当我徐晃不敢杀你吗?若你再不知收敛,休怪我剑下无情!”徐晃的怒吼声如雷霆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场面一时间陷入极度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