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后退!”阿延图挽弓射杀了一个后退的步卒,他身后的督战队也在不断的射着箭,但却无济于事。
“该死的鞑子,不让俺退,你怎么不去送死?”
往前冲要被射,要后退还要被射,这群汉军士兵们别提多愤怒了,一个操着山东口音的兵甚至破口大骂,但很快被射杀。
许是看到阵脚已乱,岳托果断的命令部下鸣金,阿延图这才停止了射杀。
只是一次试探性进攻,全程不到两刻钟,就足足损失了一千多个部下。
孔有德的眉头皱成了麻花,这支明军敢以火铳作为主力,他之前就想到对方应该是仗着有鲁密铳,却没想到战损竟然这么离谱。
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他这八千人,都是当初投降大清时的老部下,一路从山东跟着他到辽东,也是他能在大清立足的依仗。
先败给卢象升,又败给京营兵,孔有德即使心里有苦,但看着一众汉人同僚那冷嘲热讽的眼神,也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殿下,末将出师不利,请殿下责罚。”他撩起盔甲跪倒在岳托面前请罪道。
岳托自然也全程看到了刚才的战斗过程,实际上他对这支明军的火力也大感惊讶。
“这不怪你,此番对伪明作战,本就是陛下临时起意,并未准备盾车,才使你部被轻易击败,去后营休整待命吧。”
岳托少有的没有动怒,反倒是安慰起孔有德道。
他所说的盾车,就是大清专门用来针对明军火器的,这种盾车高约八尺,以硬木为主体,外覆一层牛皮、一层铁皮,水火不侵,莫说弓箭和铅弹,就是砖石都无法击破。
这次入侵大明,乃是大清皇帝皇太极征喀尔喀蒙古后,想着凛冬将至,临时起意命他和四叔多尔衮入关劫掠过冬物资的,盾车行进缓慢,压根就没带。
孔有德退下后,岳托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嫡系部将。
“佟桂,命重步兵、重骑兵待命!”岳托以满语向佐领佟桂道。
即使再不舍得,面对如今的局势,岳托也不得不令自己的精锐出战了。
敌将既然以火铳手为主力,想破这种阵,除了盾车之外,只有他的重甲骑兵了,只要能冲入敌阵,这场战争他就赢了一半。
“奴才领命!”
另一方面,孔有德部败退后,张世康立即命令京营兵重整阵型。
刚才的那场战斗他全程看在眼里,对于火铳手的表现基本满意,尤其是文邦国和牛纲见敌军骑兵畏缩不前,临时变阵,使两翼同时发起了进攻。
倘若没有这一出,战局如何尚未可知,但京营的伤亡恐怕就不是现在的数字了。
趁着休整的空档,徐文远和郑冲、王敬铎短暂的碰了个头。
“文远,刚才我差点吓尿。”王敬铎想起刚才的阵仗,心有余悸的小声道,都是自家兄弟,王敬铎毫不掩饰他刚才的心情。
“谁不是呢,装弹药的时候我手都在抖,幸亏是边上的鲁大头帮了我一把,否则可就要出丑了。”郑冲跟着道。
“之前孙将军就说过,咱们新兵第一场仗很重要,那时我还不理解,现在看来,孙将军说得对着咧。
不过还是咱们大哥厉害,刚才那一场仗,敌人就是活靶子呀,都没冲到咱们跟前。”徐文远道。
“可不是嘛,大哥可是说过,以后当是火器的天下,大哥啥时候骗过咱们。”郑冲附和。
“就是,依我看,建奴也不过如此。”
“不紧张就好,莫给咱们次子团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