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内空荡荡的,哪里有天子的半个身影。
原来天子不是病了,而是根本就不在宫里!
天子跑哪儿去了?
郑三俊的脸色在片刻之间变幻了好几次。
“方正化!天子身在何处?”
郑三俊扭过头来,死死的盯着方正化,似乎是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也似乎是在威胁。
只要方正化不肯说,他必定纠集群臣来质问,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了。
可没想到方正化根本没有隐瞒,表情平静的就交代了崇祯皇帝的去处。
“定州。”
由于不知道自己这一出去大概多久,早在出发之前,崇祯皇帝就有过交代,只需要想尽办法隐瞒三天。
三天时间,即便朝臣们知道了,他大概也已经在军营里了。
同时崇祯皇帝也交代,倘若群臣逼宫,实说便是,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郑三俊和刘宇亮等人对视一眼,足足呆愣了三息时间,郑三俊才嘀咕道:
“定是那冠军伯的怂恿,定是他!”
以他对当今天子的了解,天子自是想不出这等主意的。
天子自小便呆在京城,连京城的城墙都未出去过,更别提是京城以外了。
而且天子之前向来安分,也从未表示过要出京城的想法。
“用章,建奴此时当正在定州,陛下他……该不会是去军营了吧?”内阁首辅刘宇亮吃惊的道。
刘宗周脾气最大,当着方正化的面怒道:
“怂恿陛下以身犯险,当为死罪!方总管既知道此事,安能不阻止?”
方正化什么阵仗没见过,哪里会怕这几个老臣的质问,当即表示:
“咱家为皇爷家奴也,安有以奴婢之身,而替主上发令乎?
况皇爷乃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没有哪条律令要求皇爷只能待在皇城。”
三句话噎的刘宗周说不出话来。
“若陛下平安归来,老夫必弹劾你!”郑三俊大怒。
“定州乃战场,倘若陛下此行有失,你与那王承恩当以死谢罪!”
郑三俊的言辞不可谓不严厉,只是倘若此时面对的是性子相对敦厚的王承恩,估计还真被其给镇住。
但方正化是谁?那是拎着刀子跟流寇对砍,还能杀上好几十个的猛人,他当即瞪大眼睛回道:
“陛下若有失,咱家以死谢罪便是,尔等惶惶要臣,却将朝廷治理成这般模样,尔等就无罪吗?
若真到了那般地步,尔等可敢以死明志吗?”
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方正化说的字字铿锵大义凛然。
身为宫中老人,他其实早觉着这群外臣跟皇爷不是一条心,但此前皇爷对这群朝臣十分信任,他身为奴婢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