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下午咱们家属院有演出知道不?”有人说。
立刻有人答,语气兴冲冲的:“哪能不知道呢?我婆婆还在里面表演咧,老太太在家里都吹嘘好多天了。”
“不是吧?我怎么不知道,就你婆婆那坑坑洼洼能夹死苍蝇的脸,也能去表演?”
“怎么就不行了?”
“哎!兰老师,这件事你听说了没?你长这么漂亮怎么不去表演?”
......
师兰刚下班回来就听见家属院里到处都是讨论演出的声音。
“听说了,明儿个跟大家一块去看。”她笑了笑回应。
“我家那小子最近表现怎么样啊?”有小孩是四五年级的嫂子问她,“过年回老家都玩疯了,天天不打两顿都不写作业。”
“谁家不是呢?我都是逼着他写的。”其他家长纷纷附和。
“要是上课不听讲,兰老师你就拧他耳朵......”
师兰一一打着哈哈回答。
这两天乔月舒请假,她课程全部叠满,现在鼻子里都感觉塞满了粉笔灰。
干脆回家放下包洗了把脸,转去了乔月舒家里。
她在屋里作无实物表演,正演到高潮的地方,眸中浓郁的仇恨还没消散。
师兰一开门碰上她的眼神,还下意识愣了一下,随后失笑:“我感觉你天生就应该吃这碗饭。”
“是不是打扰你了?”
“正好要休息一下。”乔月舒摆摆手,“一想到明天要当众表演,就感觉好紧张。”
蔡主任还邀请了军区的领导过来观看,里面还有文工团的人。
活了两辈子,她都是第一次演戏。
文工团包括歌舞团和歌剧团,后者是这方面的专业单位。
要是表现不好,岂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关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了。
“你就当是在上课,
“哈哈——”乔月舒想象一个个领导全部变成萝卜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插科打诨后,她的紧张感还真消失了不少。
“正好你在这,干脆给我当个观众。”乔月舒拉来椅子让师兰坐下,自己酝酿了一番就开始表演起来。
分明面前空无一物,她竟然也能飞快入戏,表演得入木三分。
就连师兰这个故事创作者,对剧情走向一清二楚的人,都被她的情绪感染到,忍不住为女主角的遭遇而气愤。
一段表演完毕,乔月舒扬起笑脸,“我演得怎么样?”
“看我眼神就知道了。”师兰指了指自己微红的眼眶。
她写这个故事的时候,一心就想着堆砌冲突,让女主怎么惨怎么来,博取观众的同情。
这个人物是她用来达成‘让大家认识到谣言害人’这一目的,是个没有灵魂的工具人。
可是方才,她是真情实意地为这个角色感到难过,甚至对背后的创作者——也就是自己,产生了一丝讨厌。
为什么就非要给主角创造这么多困难?
“哎!怎么感觉我就这么厉害呢,当老师能得第一,演戏也不错,嘿嘿——”乔月舒看到师兰的反应,顿时信心大增。
窝在房间里埋头学习的闵承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虽然这个坏、不是,后妈确实很厉害,上课讲得也很生动,比他在公社时候的老师讲得更有趣,演戏也跟电影里一样感人。
但是,自己夸自己是不是脸皮太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