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天可不信赵铭的一面之词,他看向了方瞒。
方瞒点点头说道:“这段时日以来,赵大人为了方便处理城内城外的事务,确实都住在城楼上。”
张天天无话可说了。
南云郡守竟然真这么铁面无私,连自己都不通融?
怪不得能把自己儿子都关在城外。
徐年平静地说道:“赵大人不必多想,我们只是来探查一下南云郡的实际情况,未必会在云岚城久留,不必为我们准备什么住所。”
“这样吗?”
不知是不是徐年没打算入城,让赵铭免于了得罪这位大焱镇国公的风险,他心里似乎踏实了不少,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即便如此,大人远道而来,也请至少吃一顿吧,我这就让人备好酒菜……”
接风洗尘的酒菜算不上丰盛,但是南云郡守赵铭全程陪着酒,诚意十足。
饭后。
赵铭回到云岚城,上了城楼,用冷水洗了一把脸,醒了醒酒。
然后走进了城楼内的一条密道。
密道狭长。
不过有武道境界傍身的赵铭健步如飞。
很快便来到了密道尽头。
“……小娘子,叫一个给爷听听?嘿嘿,不是将军之女嘛,这双手是不是没少舞枪弄棒啊?还是挺软的嘛,可惜现在不好出去,不然给你弄身铠甲来,这风姿才……”
“啪!”
“让你叫一个就叫一个,一直用这死鱼眼看着我作甚?真坏兴致!万念俱灰这么想死?好啊,小爷就成全你,送你去死——”
赵铭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动静,在密道尽头等了一会儿,等到只剩下一道略微有点急促的喘气声后,他才推开了尽头的密道门。
门外是一片假山。
这是赵铭在云岚城的宅子,他在假山当中藏了一条密道,原本以防万一用来避险,却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
赵铭循着之前的声音,来到了房门前。
伸手推开。
“谁!呃……爹?您怎么来了……”
房间里面是赵铭的独子。
赵花宸。
他衣衫不整地骑在一个女子身上,双手掐住了女子的脖子,女子脸颊上有一个通红的巴掌印,那双本就没什么生气的眼睛现在已经鼓了起来。
已经死了。
在床榻上,被一时气恼的赵花宸活活掐死。
不过无论是赵铭还是赵花宸,都对这女子的死没太大反应。
“玩够了吗?”
“爹,我……我这不是不能出去,也没什么排忧解闷的嘛……”
“你知不知道我们差点遭遇灭顶之灾?”
“啊?爹,发生什么了?难道……难道是那些红眼鬼开始攻城了?”
“是大焱王朝的镇国公来了南云郡。”
“镇……镇国公?”
“若只是国公之位,倒也没什么,但关键他是三品境的道修,如果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要入城查探,你觉得自己躲在哪里,能瞒过他的眼睛?”
“这……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刚刚还怒而杀人的赵花宸,听到徐年的名号,顿时就有些畏惧了。
两股战战。
赵铭倒是保持着镇定:“不要自乱阵脚,我不是说了是差点吗?徐年他没有要进城的意思,你老实在家里待着,等他走了,你准备去外面住几日,等那些知道你做了什么的人都死完了,等朝廷平定了南云郡的这场怪病,你再回来,我们父子历经大难后重逢,明白吗?”
“啊……我、我要出去住吗?外面那么乱,爹……我这万一染病了,或者被那些红眼鬼咬了,可怎么办……”
“慌什么?让你出去住几日,当然不指望你这点脑子和本事能活下来,到时候自会给你安排护卫。”
“程叔能跟着我吗?”
“不一定,这要看程峰到时候有没有其他任务……哼,本来程峰这次就该得手了,申云公他们都得死在外头,知道你那些破事的人也就差不多死绝了,但他们这命是真好,竟被徐年给救了。”
“啊?爹你故意让他们撞上游荡的大群红眼鬼,他们竟然没死吗?”
“三品境道修,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其神通强大,不是你我可以揣测,不过……任他神通再强,官场沉浮人心事故,却不是凭着蛮力便可破的。”
“那是,这镇国公有三品境又怎么样?爹可是南云郡的郡守,那些泥腿子是把爹当父母爱戴呢!他要是对爹出手,就是和南云郡百姓为敌,朝廷都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行了,马屁少拍,这次来就是告诉你之后要出城的事,你自己做好准备。”
“好嘞……对了,爹,您看这臭娘们已经死了,儿子这里寂寞得很,您看?”
“我看什么?你想要你爹给你找个什么样的女人来?”
“嘿嘿,罗英怎么样?申云公的妻子,我看她风韵犹存……”
赵铭冷哼一声,骂道:“你没脑子是不是?这时候能动罗英?她毕竟是申云公的妻子。”
赵花宸连忙换上讨好的笑容:“爹,消消气,消消气,我这就是问问,不成就不成嘛,儿子也没这么急色。”
赵铭沉声说道:“罗英她染了病,你就不怕在床上她咬你一口?”
赵花宸恍然道:“啊?哦,也对对,罗英当时就在截云城,嘶——那还是算了,小命要紧……”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嘿嘿,这不是爹您对儿子好嘛。”
“好?你好自为之就是!”
“爹,您慢走啊……”
赵铭走后,赵花宸笑容也收敛了笑容,他看着床上那具已无生机的女子尸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几个巴掌扇了上去。
“真他妈倒霉!”
“就是买你这贱人的时候,惹出这么多破事。”
“要不是和那瞎了眼还哑巴的老东西扯上了联系,本少爷哪里用锁在家里对着你这死鱼眼,早就在云岚城里逍遥快活了,反正城外那些泥腿子是死是活,与我有半个铜子的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