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福应了声是,“阿母您放心,二弟的丧事我来操办,您也别太伤心了,还有儿子和孙子们呢!”
徐老太太悲哭出声。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两个儿子和老头子都是修城墙死的,这天杀的战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司聪忽然有些同情这个寡妇失业的老太太来。
中年丧夫,晚年丧子,孟留香的记忆里还传输着她曾少年丧父!
人生的三大悲事,全叫她摊上了,实在是可怜至极啊!
王氏微垂着眼眸,徐来福拉着她出了屋子,给她使了个眼色。
王氏扯了扯唇角,换上一副哀伤的表情,出去灵堂前哭丧去了!
徐老太太吸吸鼻子,看了一眼闭着眼不说话的二儿妇,叹了一声。
一眼瞥见站在门口不住抹泪的大丫,低吼一声,“死丫头片子,还不干活去,鸡喂了吗?猪圈扫了吗?养活你们这些白吃饱干什么的?都是赔钱货,丧门星!”
被唤作大丫的女孩儿抽噎着跑了出去。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样的谩骂是家常便饭,原主从来不制止,也不辩驳,更不会去安慰孩子两句,她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她没出嫁时,就是这样过来的,谁让她命苦呢,投胎到她的肚子里了!
司聪心烦极了,这个家就不能称之为家,自从徐老爷子死了后,徐家就分了家。
人家徐家老大是长房,肩负着赡养老太太的职责,自然是能多分点家产。
王氏与原主孟留香截然不同,一口气生了五个儿子,一个闺女没有,深得徐老太太和当时还在世的徐家老爷子的喜爱。
毕竟在以人力为第一生产力的古代,男孩子越多,证明劳动力越多,这个家庭的战斗力也越强。
那十几亩地,徐家二郎只分到了两亩,还是靠边的大旱地,一年都收成不了一旦粮!
连年战乱,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这年头,能有命活着都是万幸了,更别说是温饱了。
黑山村还算是好的,地处偏僻,少有匪兵作乱,老百姓的日子过的还算是安稳。
就是嘛!家家都要出壮丁去修城墙工事,还有当兵去打仗!
徐家老大家的生活也不好,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顿白米饭,更别说肉了。
可是那也比老二家日子好多了,徐来财除了种孩子时在家,其余的时间都是被征用了修城墙去,没钱赚不说,如今还搭上了一条命!
司聪无声的叹息,这种重生,她不要也罢!
死了也好!死了就能回去了。
投不了胎就做野鬼吧!
去路上捡点别的鬼丢下的纸宝,也能混个温饱了,总好过在这儿活受罪!
司聪想着,泄了一口气,反正也吃不上,那就饿死吧!
徐老太太怕她再寻短见,一直守着她,心疼二儿子的死,还不住的抹泪,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二郎媳妇,阿姑知道你难过,阿姑也难过,老头子死的那会儿,我恨不能跟着去了算了,可是一想啊,你那时还怀着孩子,那几个丫头片子也小,二郎又是个呆傻的,我要是也死了,你们可咋过啊!”
儿子是娘的心头肉,徐老太太是真难过。
“老三没那会儿,我是真的不想活了,你说我这命咋这么苦呢!辛辛苦苦一辈子了,到头来,老头子没了,儿子也死了,我上吊没死成,跳井没死了,我想啊!可能这就是我的命,我的苦,还没受完,可偏偏老天爷就是不放过我,又夺走了我的二郎,二郎媳妇,要是死能换回二郎,阿姑宁愿替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