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聪微微苦笑,“说什么辛苦,我也是他的姑母,这孩子实在是可怜,你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叶琛面容悲切,一声悲叹。
“是我对不起她,她活着的时候,我没照顾好她,是我,负了她!”
司聪默然不语。
“这是她留下的骨血,是她用命换回来的,我怎能不好好照顾,他也是我的孩子啊!”
司聪说不出心里的悲郁,同为女人,都曾鬼门关上闯一回,可她偏没熬过去,这古代的女人真是命运多舛。
熬过了生育的关,还要熬不贤婆婆那关,不忠丈夫娶小老婆的关,不孝儿媳的关,真是关关难过关关得过啊!
劝慰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没有感同身受,谁也无法代替他心中的悲痛。
陆续有人来帮忙,院子里搭了灵堂,天刚蒙蒙亮,买棺材的回来了,将盛氏安置在里面。
花婆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孙女都来了,看着这凄凉的一幕不禁悲哭出声。
妇人孩子们皆哭成一片,为这个可怜的女人短暂而痛苦的一生哀悼。
停灵七日,到了发丧的日子,盛氏的母家也来了人。
盛氏的老母亲哭的昏天暗地,司聪再一次亲眼目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盛氏的丧事之后,盛氏的母亲就着盛氏的儿子的抚养权问题,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盛家老太太全白了头发,满脸的皱纹,已是将近古稀之年。
提起新丧的幼女,还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我三个儿子,到了中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可怜她死了丈夫,我是耗尽心血从她婆家把她接了回来,她嫁入亲家门,原是她的福气,我也是十分中意的,可你们说,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众人闻之跟着落泪,盛家老太太叹息一声。
“原来她那个儿子,我也是想着一并接回家养着的,可人家也是单传,只这么一个孙子,自是不能离了父家,她如今又得了一子,可惜她没那个福气养,我想着,没了阿母的孩子实在是可怜,我那女儿也是一定记挂着这个孩子,亲家家里人丁单薄,也没个可亲的妇人帮着照看,不如,我此番就带了去,我家三个儿媳,这老三媳妇又是亲家的女儿,自然是会拿这孩子当亲生的般对待。”
盛家老太太此语一出,是语惊四座,除了盛氏的亲兄长,叶楠的丈夫和那盛家老太太面色平静,其他人皆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屋内有一瞬的寂静,花婆道:“亲家母这话说的有点远了,别说叶家也是单传,就是儿孙成群,也断没有把孩子放在外家养的道理,大伙说说是不是?”
花婆看向屋里的一众人,众人皆是赞同的点头。
盛家老太太面色微变,顿了片刻,掩面哭道:“唉!我这命怎么这么苦,一把年纪了还要承受丧女之痛,可怜她为了给叶家传宗接代,小小年纪就去了,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啊!”
众人见盛家老太太又悲伤起来,也不忍苛责,议论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我一个老太太,就喜欢儿孙们都围在身边,不定哪一时就去了,也不留遗憾了,我心里最疼的就是子梅这个孩子,如今她不在了,她的孩子若是日日能陪在我身边,我也有个慰藉,还望亲家能圆了我这个心愿啊!”
盛家老太太哭的凄惨,求的理所当然,叶琛与叶父本就是嘴笨心软的人,一时间又不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