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琛火热的心倏尔冷却下去,温暖的眸光中,透出一抹绝望的疏离。
那只洒满泪水的手,慢慢的滑落下去,那双眸子又归于灰暗。
司聪收了哭声,缓缓放下握空的手,目光微沉。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退一万步说,就是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你也不能不顾及自己身子,只要我们都还活着,名分不名分的又有什么关系?”
叶琛冷漠的眸光闪了闪,微有些激动。
“可是,可是我想,想明媒正娶,想与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想死后都埋在一起,想你的姓氏前是我的名字!”
司聪微微阖了阖眼眸,深深一叹。
“我都不在乎,你又何必纠结于此,盛氏是你明媒正娶的,她的姓氏前也是你的名字,可是她又与你白头偕老了吗?”
叶琛死死的闭着眼睛,默然不语。
“事已至此,你难过伤心也无济于事,你就是此刻死了,那牌坊能自己塌了吗?还是官府能收回去对我的颂扬?”
叶琛无比哀伤的一叹,眼角一行泪落了下来。
“天还有不测风云呢,这世道不会始终如一的,再不济,咱们走,离开这儿,天大地大,总也有容身之地,你因此累上一条性命可又值了?”
叶琛猛地睁开双目,愕然的看向她。
“我,我没有........!”
“我希望你是没有,阿琛,这世上没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了,生命是最宝贵的,不论是谁,都不值得你以命相抵!”
叶琛怔然无语,心里默默念着她的话,不值得以命相抵,不值得吗?那是她,没遇到值得的人。
抬起眼看向司聪,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失望,或许,他就是那个不值得的人。
司聪眼神微闪,道:“人生在世几十年,要做的事情很多,你也是见过风浪的人,这些小小不然的坎,算不得什么,未来的日子很美好,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你好好养着,等金花的及笄礼过了,我就带你去广陵,把病瞧好了,再赏一赏不一样的山河,你什么时候玩够了,咱们再回来。”
叶琛黯淡的眸子倏然变得明亮,哑声道:“真的?”
司聪含笑点头,“真的,那边的气候好,对你的身体也有益处,若是住的习惯,不妨就多待些日子。”
叶琛释然一笑,“好,都听你的!”
司聪弯弯唇角,拍了拍他的手,柔声道:“你既听我的,那就好好吃药睡觉,你看你多一会儿没咳了,可见人还是要有个好心情,病痛都会远离你。”
叶琛有些赧然,摇摇头,“再不会了,放心吧!为了你,我也会好好的活着。”
司聪鼻子微酸,欣然笑笑,又握住了他的手。
司聪是等着叶琛熟睡之后才离开,彼时已是子时,大街上一个鬼影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在漫步。
二月的早春还很寒冷,惨白的月光下,未融化的冰雪显得格外的清冷。
寒意未消,一阵冷风吹过,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